鄭凡深吸一口氣,
只覺得肺部之中,有著滿腔抑鬱,難以發洩。
如果說晉皇是徹底玩兒脫了,失去了一切資本的話,那鄭凡本人,其實更像是軟刀子割肉。
伴隨燕軍南下乾國,一路征戰,自己麾下兵馬不斷地損失,本以為攢夠了資歷,也看見了去做一方城守種田發展的希望,卻又莫名其妙地落在了這座塢堡中,打這一場莫名其妙地守城戰。
昨晚的夜襲和白天的攻城,晉軍是沒能打進來,但鄭凡麾下的損傷,其實也不小。
所有家底子,都在這兒了,用一點少一點,就像是後世的人舉債借錢開了家火鍋店,每天的利潤是負數。
這真的是一種煎熬。
“主上,天無絕人之路的。”
阿銘一邊漫不經心地安慰一邊繼續喝著水囊裡的液體。
其實,魔王們比鄭凡想得開,到底是經歷得多了,格局不同,對於“付之一炬”和“東山再起”的認知,和鄭凡不在一個水平上。
“我只是在擔心,我們的路,到底在何方。”
“主上,路就在……”
“如果你要回答路在腳下的話,就閉嘴。”
阿銘閉嘴。
再抬頭,鄭凡看見被夕陽染紅的晚霞,心裡忽然有些感慨,這個場景下,似乎應該出現一名騎士,來解救自己。
人總是會在這種環境下情不自禁地幻想,尤其是被重兵圍城之際。
可以說,若非鄭凡手下都是精兵,不是那種新兵或者潰卒充數,此時這座塢堡,可能早就破了。
堅守,是能堅守下去的,鄭凡相信瞎子的心理輔導工作。
但燕國那邊,到底會不會派出援兵過來?
因為現在連鄭凡都能看出來,這個晉皇,其實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當然了,這種夕陽下騎士出場來拯救自己的幻想,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否則自己身邊的魔王們肯定會先笑岔了氣。
“噗哧!”
身邊的阿銘忽然噴出了血。
當然,噴出的肯定不是他的血,而是剛剛喝下去的。
鄭凡扭頭看向阿銘,
阿銘掏出一張手絹,默默地擦拭著嘴角,道:
“最近血喝多了,有點漲。”
而這時,鄭凡心裡忽然傳來樊力的聲音:
“俺覺得那不是騎士,應該是至尊寶。”
鄭凡這才意識到,瞎子的心靈鎖鏈並沒有關閉。
阿銘也繃不住了,既然露餡兒了,就乾脆捂著肚子蹲了下來,笑得肚子痛。
“………”鄭凡。
……
狼崽子正在一趟又一趟地給前面運送著箭矢,小胳膊小腿兒地力氣還挺大,來回奔波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