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鄭凡習慣了“貪生怕死”,再不情願,還是將沉甸甸的甲冑穿在了身上,同時還把“兒砸”給塞進了胸口位置。
鄭凡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京畿之地的一處農莊宅子,距離燕軍大營並不遠,今兒個,也算是“徇私”了一把。
鄭凡走出洗澡的地方,四娘還得再洗洗。
外頭,樊力站在那裡等著,樊力的肩膀上坐著小劍童。
小丫頭片子依舊是男孩子打扮,看著鄭凡的目光裡,倒是沒什麼明顯的仇恨,這丫頭是不是劍胚,鄭凡不知道,但這種心性,長大後絕對不得了。
主上要來洗澡,安保工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莊子外頭還有三百騎做護衛。
只是,鄭凡剛走出莊門口,打算伸了個懶腰,就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翠柳堡騎兵們有的張弓搭箭有的已經成佇列向兩翼包抄過去,受到當初鎮北軍對付沙拓闕石的啟發,鄭凡特意讓梁程對麾下兵馬練習過如何剿殺高手。
也不能說這些騎兵草木皆兵什麼的,畢竟眼下京畿之地近乎瘡痍一片,原本因為燕人來了,舉家逃難離開這裡的乾人百姓就有不少,再加上前些日子李富勝拿乾人百姓的命去攻城,使得原本還在觀望的乾人百姓放下了任何的僥倖心理,迅速向南逃去。
有意思的是,燕人南下,整個乾國受創最嚴重的,不是三邊,也不是滁郡、北河和西山郡,反倒是這京畿之地,所遭受的創傷最為嚴重。
也因此,在此時,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忽然出現在這裡,衣著還很得體,絲毫不顯髒亂;
一如鬧街路口出現了一錠金元寶,卻無人敢去撿,簡直是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不尋常”。
鄭凡眼睛眯了眯,想要盡力地去看那個女人的相貌,只是距離有點遠,所以除了一點點眼熟之外,看得倒不是很真切。
不過,在京畿之地,能讓自己覺得眼熟的女人……
“所以,你們用劍的,都沒什麼腦子是麼?”
這話是對樊力肩膀上的小劍童說的。
小劍童點點頭,道:“這話我也常對我師父說。”
在這個論題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很顯然達成了共識。
百里香蘭來了,她說過她會出城來找鄭凡,然後她真的來了。
緊接著,小劍童的一句話,讓鄭凡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小劍童說:“她和我師父當初關係不錯。”
原來,不是因為自己的“目光”她才會執意想殺自己,而是因為袁振興,那個乾國第二劍。
“哦,原來是誤會啊。”鄭凡說道。
小劍童有些好奇道:“我師父不是你殺的?”
鄭凡點點頭,道:“我當時沒放箭,你師父的致命傷是胸口的那一根箭,是我麾下一個叫託扎的蠻兵射的,不過他已經戰死在了西風渡口,所以,你師父的仇,已經被報了。”
小劍童嘴巴微微擴成了“O”。
道:
“以前,聽人說燕人野蠻,也常常聽燕人直爽,原來,燕人也能像你這般蔫兒壞蔫兒壞的。”
一不留神,就給燕人抹黑了。
但鄭守備可沒絲毫不好意思,他看向前方的梁程,梁程此時也回過頭,無聲的交流,已經開始,同時也結束了。
鄭凡問的是,搞得定麼?
這次出來洗澡,帶來了三百騎。
梁程的回應是,沒問題。
鄭凡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