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下,福王的棺槨已經被拉了出來,丟在了城門口。
棺槨已經塌了,裡頭,不光是有一具無頭屍體,還有一大堆的陪葬品。
這裡的陪葬品,自然不包括福王陵墓裡的,只不過以福王的身份,棺槨裡自然也是豪華得很。
十多個騎士騎馬待在棺槨旁,薛三則坐在棺材邊緣位置,兩條小短腿懸空著,晃啊晃的。
福王的腦殼曾在深井下面陪薛三度過了好幾個孤單的夜,
所以,
對這位肥肥胖胖的王爺,薛三還是挺有感情的。
只不過九泉之下的福王到底會不會認這個“情”,就沒人知道了。
先前,正是因為福王的棺槨卡在了城門口那兒,才使得燕軍得以衝門成功。
換句話來說,福王,哦不,是福王的遺體,對大燕有功!
鄭凡策馬從這邊經過時,掃了一眼棺槨,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福王當真全身上下都是寶。
腦袋讓自己抵了軍功,無頭遺體還能幫忙破城。
“主上,這疙瘩怎麼處理?”
薛三口中的“疙瘩”,自然指的是福王遺體。
“先照看著,把這裡拾掇拾掇,別讓人家暴屍在外頭。”
“好嘞。”
薛三點點頭。
從理性角度來說,鄭凡並不是很想讓自己代入到劊子手的角色中去,他認為,以一種稍微平和一點的方式去進行吞併和佔領才是最長效的方式。
福王,是藩王,現在人又早已經死了,鄭凡的打算是等忙完城裡的事兒後,幫福王把葬禮給辦好。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這裡的祀,其實不光是指對祖先神靈的祭祀,還填充進了對對方國家文化和風俗的尊重。
好在,燕人和乾人,其實在相貌上沒多大區別,吹毛求疵一點兒,可能就在於乾國腹地以及江南那邊的人,在面部線條上普遍更柔和一些,而燕人的臉龐稜角則稍微清晰明顯一些。
這不是因為血統導致的差別,純粹是地理氣候風貌造成。
燕人腦袋後面也沒弄個金錢鼠尾巴,鄭凡也沒有什麼剃髮令的煩惱。
透過安葬福王這件事,可以向乾國人,尤其是權貴階層釋放出一個比較和善的政治訊號,你真要是把人家祖墳都挖了,豈不是逼著人家跟你死磕麼?
關於這個問題,鄭凡曾和瞎子有過很深入地探討。
最後,主旨就是,燕皇到底會以何種方式對乾國進行統治,是懷柔還是鐵血,這個反正自己等人也影響不了。
但自己這邊只要堅持做“好人”就行了,就算都是侵略者,你是個“慈眉善目”的侵略者,說不定反而能激發出乾人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日後也更容易和方便吸納乾國人的支援。
瞧瞧,
仗才剛開始打呢,戰局接下來會如何發展還不知道,
但鄭凡和手底下的魔王們已經在為日後造反做好準備了!
入城後,城門口以及街道上,有不少屍體,也有箭矢和戰鬥過的痕跡,只不過滁州城的守軍戰鬥意志應該是非常之低的,也沒死多少人。
反而是後來鎮北軍清街時,不少還沒反應過來“啥情況”在這個時候還想跑出來看熱鬧的城內百姓被直接斬殺或者射殺。
一路策馬過去,鄭凡心裡倒是挺平和的,戰爭,沒有不死人的,想迅速穩定一座城池的秩序,不殺人也是不可能的。
但總體情況來看,滁州城現在已經處於了一種“慌亂”的平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