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隨即,是兩側的騎兵方陣開始用兵刃敲擊自己的甲冑,將這種節奏傳遞了下去。
乾軍東西方向的兩個軍陣也受到感染,開始做出同樣的動作,
到最後,
像是玩墨西哥人浪一樣,
後方負責截斷後路的兩個軍陣也發出了相似的呼喝聲。
撇開先前衝擊滁州城的城門直接奪城而入不談的話,
眼下,
才是鎮北軍南下進入乾國國境上的第一戰!
當世第一騎兵軍團,他們的榮耀,他們的恐怖,他們的風采,將第一次呈現在這塊屬於鄰國的土地上,呈現到乾國士卒眼前。
這一幕,
他們已等待百年!
終於,
風為起而沙塵揚,
騎兵動了!
………
“東成兄,剛剛那幾弩射得真叫過癮!”
乾國軍陣的品字形中央核心區域,一年輕將領對著身邊騎著白馬的同樣年輕將領說道。
先說話的年輕將領叫鍾茂,乃鍾家子弟,雖說從輩分上來看,他比鍾天朗矮一輩,他是鍾文道三弟鍾文勤的兒子,但和鍾天朗一樣,被譽為鍾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將門傳承和文官集團有一點很相似,雙方在培養下一代接班人時,都需要吹捧,需要造勢。
但軍中的環境有著自己的特殊性,首先沒那個本事,你就很難扛得起大梁,麾下兵馬都不會服你。
雖說大乾自西南土司大規模叛亂被平定之後沒有再出現第二次那種規模的亂局,但也並非是歌舞昇平。
事實上,大乾固然富有,地大物博,但大乾的農民起義可以說是此起彼伏,外加西南土司和北羌部落時不時地也來那麼一下,仗,還是有的打的。
文官被吹出虛名之後,還能去清閒衙門掛掛職,若是家裡勢力運作得當,說不得還能去翰林院裡待個幾年鍍鍍金。
但只聽說過泥胎官老爺可很少聽說過泥胎武將,但凡泥胎做的,估摸著早就戰死了。
當然了,鍾天朗作為鍾文道的兒子,自然會得到西軍上下最大的資源扶持,與之相比,鍾茂得到的扶持就要遜色太多了。
否則,也不可能會負責接這個率領尾後人馬北上的差事。
是個人都清楚,早早地上前線,才能早早地找到仗來打,才能揚名,才能更容易獲得功勳。
所以鍾天朗是跟在老鐘相公身邊一起頭一批北上的,且曾雪夜入燕,連挑多座軍寨,已打出了聲名大漲乾軍威風。
而他鐘茂,就得在後頭領八千西軍步卒順帶押運著器械以及路上被滁郡節度使強行加派的糧草一起慢悠悠地上路。
其實,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將領,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待遇,但對方明顯在未來的發上,會比自己更好。
且對方先前一手的佈置,也著實讓鍾茂感到佩服。
這個年輕人,姓祖,叫祖東成。
其父,就是祖家軍的締造者,祖竹明,人稱祖大帥。
鍾茂清楚,此時的祖家軍,在乾國東南一帶的影響力可以說是極大,假以時日,說不得又是一個位於東南類似如今西軍的一座藩鎮!
放在以前,可能朝堂上的諸位相公是不會允許出現這種局面的,官家肯定也不會同意,但如今燕人在北邊頻頻製造摩擦,局勢顯得無比緊張之下,文官再傻也不會在此時去打壓武將的權柄,當然了,該分化還是會分化,但不至於和當初對付刺面相公一般,先高掛起來,再尋由頭動手。
要是祖家軍真能建藩,自己眼前的這位祖東成,必然是下一代的東南藩鎮領袖。
“鍾兄謬讚了,其實我本不想在先前動用床弩。”祖東成嘆了口氣說道。
鍾茂點點頭。
兩個年輕人,雖然出身背景不同,但自幼受父輩薰陶,且本就是資質上佳,所以在軍事上,自然有著屬於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