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靖南侯就去了燕京。
等回來後,下達了對乾國正式開戰的命令,但除了迫使這些小軍閥頭子不停地南下襲擾之外,靖南軍並未再發一兵一卒出戰。
鄭凡點點頭,道:
“一開始,我是以為靖南侯是在等,等我們這些軍頭子將乾國人撩撥出火氣了,等乾國三邊派出精銳來絞殺我們了,靖南軍再以雷霆之勢出擊,吃掉乾國三邊野戰精銳,為南下鋪道路。
我們這些軍頭子,說白了,也就是戰術上的誘餌,為大戰略做鋪墊。”
梁程聞言,道:
“但那位乾國的楊太尉卻一直死守不出,怎麼挑釁都不出來,而且乾國還將國內最能打的幾支部隊都北調,擺出了完全的鐵桶陣。”
“是啊,我也不是很能理解。”
“其實,類似這種小股部隊的偷襲,對大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梁程頓了頓,繼續道:“無論那支乾國騎兵今晚衝了幾個軍寨,打垮了多少個軍頭子,也無法改變大戰略上,燕國主攻乾國主守的格局。
說白了,這支軍隊北上的目的和我們翠柳堡之前兩次南下差不多,誇功提升士氣的作用更大一些。
且對方既然明擺著是要來找我們翠柳堡麻煩的,那就應該是我們上次在綿州城外掃蕩了數千狼土兵讓他們臉上無光,所以弄了一次來而不往非禮也。
但只要等到白天,這支軍隊還是會迅速地撤走的,他不可能守住任何一個軍寨。”
只要白天到來,因為黑夜而生澀緩慢的通訊得到恢復,諸位總兵大人說什麼都不可能放著這支部隊繼續在大燕的國境上的。
那會兒,已經不是什麼儲存實力不儲存實力的問題了,而是國家榮譽問題,性質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靖南軍在後方鎮壓一切,燕皇又剛剛馬踏門閥,數百年門閥都灰飛煙滅了,還奈何不了你一個小小的總兵?
以前,當兵的,尤其是做總兵的,總歸背後會有一座門閥甚至是兩座門閥的關係撐腰,誰要動誰都不容易,都得化作無盡的扯皮,現在則不會了。
鄭凡又喝了一口酒,
道:
“你的意思是,為什麼靖南侯只是下令,而沒有派出靖南軍南下,不,甚至只要靖南軍繼續駐紮在南望城,保持著對邊境一帶的直接影響力,咱們大燕的邊境諸多軍頭子們,也不可能是這般一盤散沙。”
若是此時靖南軍還駐紮在南望城,若是此時靖南侯田無鏡本人還住在南望城內,哪怕現在是夜晚,你看看誰敢貪圖儲存實力?
哪怕是鄭凡,都得硬著頭皮率領個七八百騎兵出去尋找那支乾騎去阻攔去進攻去消耗。
老虎只要瞪著眼,山裡的猴子們就得拼命地表現,而現在,老虎偏偏有點像是在打盹兒的意思。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鄭凡很實誠地說道。
他這個“主上”,真沒必要和自己屬下玩什麼神秘,誰不知道誰啊。
“不過,阿程,你可以把你思考高度放高一點,雖然現在委屈你了,咱翠柳堡就這麼點兵,但你可以試著想象一下,你手中有五萬靖南軍和二十萬鎮北軍鐵騎時,你會怎麼做。”
梁程搖搖頭,道:
“主上,這個很難想像的,因為這裡面,還有很多牽扯到政治的東西。”
梁程不懂政治,或者說,是他懶得玩政治,他骨子裡,一直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鄭凡點點頭,又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
唉,這麼冷的天,還在待在牆垛子上警戒著,真特麼煩。
本來鄭凡想著的是,送完首級,交割好軍功,回來後,翠柳堡內的大家都興高采烈,然後自己再把一千五百蠻兵的事兒再說一下,魔王們也都高興高興。
再之後,自己就能美美地洗個澡,再讓四娘今晚換白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