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
“可以說,我手頭上的東西,真的是多得放不下去了,但諸位,沒辦法啊,這些東西,不能動啊。”
燕國本來就不富,朝廷和皇室,也是不富裕,不富裕,制約了用兵的條件,養兵的成本其實已經很大了,但用兵的成本,比養兵要大得多得多。
開拔的費用,賞銀的費用,糧草的消耗,軍械的補充,戰馬的彌補,大戰一開,這些可都是一筆筆天文數字。
甚至,連打仗時士兵吃的飯食,都比平時要好得多得多。
但在馬踏門閥之後,燕皇現在很富有,朝廷現在很富有。
擱在後世,割個韭菜,還得講究個潤物細無聲;
但這一代的燕皇,是直接拿鏟子開始鏟了。
只不過,在座的大家都清楚,這些物資儲存,自是為之後靖南軍的開動以及鎮北軍的南下做準備的。
“許大人,我們也沒有其他要求,許大人您的難處,我們在座的其實心裡都清楚,換其他人坐您這個位置,也不見得有那個能力把眼前這局面給支撐住。”
雖然接下來按照說話慣例,下面肯定還有一個“但是”。
但這個鋪墊,也確實是無人可以反駁。
大家都是總兵,但許文祖因為是南望城總兵,又兼職著南望城知府的職責,雖是平級,但無形中,卻已然超出大家半頭。
且許文祖這幾個月來,將這些隨便丟出一件都能讓人焦頭爛額的事兒全都處理得井井有條,這個本事,在座的諸位總兵也認。
然而,實在是這些日子割肉割得太痛了,要是不再多要點兒奶,自家可能就得邊緣化了。
燕國軍人的身份地位,得看你手底下有多少兵,且還要看這些兵有多精銳,可不僅僅是看個官銜。
“許大人,我等所求,無非一個公平而已,這些日子,大家都是將腦袋系在腰上一遍遍地帶著麾下兒郎去和乾國人搏命,弟兄們總是要撫卹吧?戰馬的消耗、軍械的損耗,包括新丁的補充,總得讓我等有緩口氣的餘地吧?”
許文祖肥嘟嘟的手把玩著桌案上的鼻菸壺,
他清楚這幫人今日齊聚過來為的是什麼,是的,他許文祖平日裡,吃相,確實稍微過了一點。
但這過了一點,本就是自己應有之意,大家也都能理解。
誰叫自己現在坐首座他們坐下面呢?
誰官高,誰職權大一些,誰就能多吃一些,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但這次有一支新降的部落內遷之後,貢獻出了族內一千五百名青壯蠻兵被朝廷下旨南調,自己卻直接將他們給扣下了,也沒做分潤拆卸雨露均佔的意思。
這些總兵們,自然就坐不住了。
蠻兵善於騎射,
他們固然不如鎮北軍精銳,但說實話,他們的素質,絕對是騎兵一流,比起各家軍頭裡的家丁,絕對不遜絲毫。
再者,前面還有翠柳堡守備鄭凡憑藉四百蠻兵穿行乾國國境,更是破入綿州城斬殺一眾文官而歸。
蠻族騎兵的吸引力,自然就更強了。
戰馬、軍械、糧草,都好搞,也都好弄,實在不行,求爺爺告奶奶,也能求一些過來。
但唯獨這個優秀的兵士,他孃的總不能去求爺爺奶奶現生一個給你吧?
“開門見山吧,本官,事情很多。”
許文祖不打算繼續扯皮了。
大燕的戰爭動員,可以說是空前的,甚至在北封郡,還開始勾搭那些蠻族部落南遷,只要你進來,就給你合法身份。
當然了,這種引狼入室的做法上頭人自然心裡也清楚,所以,你要進來,可以,但你族內的青壯必須得為燕軍效力。
和蠻人打仗打了這麼多年,近百年來,蠻人開始越來越不行了,就跟乾國人這次還調狼土兵北上禦敵一樣,燕人自然也會調蠻人幫自己南下。
蠻族血統的燕國軍官在燕國也不算很少,蠻族僱傭兵也不算罕見,當初鄭凡率五百蠻兵南下翠柳堡時,雖然引得各路關卡的注意,但也不是很震驚,唯一驚訝的一點可能就是鄭凡的這支軍隊,居然清一色的全是蠻兵。
其餘軍隊則只是將蠻兵用作哨騎而已,起個輔助和點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