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子薄,就一條羊腿,本來就吃不飽,再爭來爭去,又有什麼意思?”
御書房內,
魏忠河正在一字一字地念著鄭凡的話語。
稍有一點延遲,卻不差絲毫,他的左耳,也在那裡不停地輕微顫抖著,可以說是“同步傳聲”了,甚至連語氣,都在模擬著鄭凡。
姬潤豪撕下一塊羊肉送入嘴裡慢慢地咀嚼著,道:
“這小子,是有點意思,怪不得成玦會和他玩到一起。”
姬成玦,
是六皇子的名字。
“陛下,這小子心思剔透,奴才也是心裡喜歡得緊。”
這是魏忠河今日第二次說這話了,這意味著,他是真的有些欣賞鄭凡,覺得鄭凡很適合在宮廷內生活。
皇宮的生態,本來就是一個養蠱場,能從底層小太監一步一步爬出來的大太監,都有著非常的心機和手段。
但宮廷畢竟不是沙場,也不是江湖,閹人的身份本就殘缺,連人,其實都不算了,一切的一切,都得仰仗著自家主子。
所以,討主子歡心的能力,才是太監於宮廷生存的第一本事。
在這一點上,魏忠河很看好鄭凡。
能得六皇子歡心,能得靖南侯歡心,眼下又能得鎮北侯歡心,就連陛下,都說他有意思。
外加,白天鄭凡親手用刀鞘廢掉三皇子五肢的一幕,也著實讓魏忠河看見了鄭凡埋藏在心底的那股子瘋戾勁兒。
唉,
這種人,真的是天生當大閹的料啊。
擱在江湖,那就相當於是武夫的先天圓滿之軀,煉氣士的氣融之基。
只可惜,魏忠河也清楚,自己估計是沒機會去割下鄭凡的丁丁讓鄭凡認自己當乾爹了。
要是讓兩位侯爺知道自己把他們欣賞的將才給斷了子孫根,嘶……
“呵,這就有意思了,你這閹貨喜歡他,無鏡擺明了要提攜他,現在梁亭也明擺著對這小子感興趣了。
這小子,還真是個香餑餑,搶手得很。”
“哪能啊,這小子無論在哪兒,不都是陛下您的人麼?鎮北侯爺想提拉他,這小子是否會應允還難說,畢竟靖南侯爺對他更是不錯。
但無論如何,只要陛下您金口一開,這小子還不馬上屁顛屁顛地跪伏在陛下面前?”
“廢了朕的兒子,朕不介意,你當他心裡會不介意?”
“這……”
“好剛得用在刀刃上,這小子是北封人氏,早先,也應該是李梁亭手下鎮北軍的才是,怎麼讓無鏡搶了先?”
“回陛下,奴才去查了他的履歷,最早,他是由郡主提拔起來的,因其在擔任民夫時立下了戰功,斬沙拓部首領首級。
但郡主所提不過是護商校尉,說是掛在鎮北軍下面,卻也無非是個有名無實的閒差罷了。
後來朝廷有意將北官南調,這小子就被派遣到銀浪郡當堡寨守備了。”
“走的哪裡?”
“回陛下,走的兵部。”
“成玦做的?”
“兵部侍郎蔣文洲的小兒子在六殿下名下的賭坊裡欠了不少銀子。”
“哦?成玦沒遮掩麼?”
“回陛下,這是六皇子成年來,第一次著手安插自己的人。”
“他倒是有眼光啊,這個鄭凡,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