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一縷鮮血已經從譚光嘴角溢位,譚光一隻手捂著胸口向後踉蹌地退了幾步,
“保……重……”
“噗通!”
譚光倒在了地上。
跪伏在地上依舊保持著接旨姿勢的三殿下閉上了眼,
輕聲道:
“師傅,保重。”
魏忠河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躺在地上的魏振屍體,而是將聖旨放在了三殿下的雙手中。
“庶人姬成越,密諜司的囚車已經在皇子府邸外候著了,隨咱家走吧。”
“是,魏公公。”
姬成越緩緩地站起身。
魏忠河又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靖南侯一眼,賠著笑道:
“侯爺回京辛苦,陛下說,今日正是皇后娘娘歸府省親的日子,正是家人團聚共享天倫的日子,今日,就不宣侯爺入宮覲見了。”
說完,魏忠河又對靖南侯微微屈身,隨後扭過頭,催促道:
“庶人姬成越,還不隨咱家一起離去。”
魏忠河走在前,三皇子姬成越跟在其身後。
自今日起,大燕七位皇子將會被除名一人,這一生,姬成越還能否走出湖心島尚且難說。
就算這一代燕皇駕崩了,下一代他的兄弟繼位後,想來也是不可能下詔放他出來的。
鄭凡在心裡感慨著,他常常和瞎子北感嘆,以前自己在面對許文祖,在面對六皇子包括之後在面對靖南侯時,都像是一個坐在牌桌上的賭徒,一次次地都要面臨著要梭哈的局面。
現在看來,哪怕貴為皇子,他其實也和坐在賭桌旁的賭徒沒什麼區別。
走錯一步,同樣是滿盤皆輸。
然而,
就在這時,
“慢著。”
說話的,是靖南侯。
下一刻,
包括鄭凡在內上百親衛當即側身堵住了魏忠河及其身後的三皇子姬成越。
魏忠河心裡當即升騰出一股火氣,他貴為司禮監掌印,在宮內,就連皇子妃嬪都得貼著小心喊自己一聲“魏公”,平日裡,哪裡見得過這種對待自己的陣仗?
但魏忠河也深知,這群邊軍丘八隻認自家將軍的軍令而不認什麼聖旨。
耐著性子,繼續賠著小心,
魏忠河轉過身看向依舊坐在那裡的靖南侯,道:
“侯爺,您還有什麼事吩咐?”
靖南侯沒去看魏忠河,而是將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馬鞭放在了石桌上,
緩緩道:
“這旨,本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