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屬下現在毫無辦法了。”
甩鍋,
徹徹底底地甩鍋。
鄭凡點點頭,好在有心理準備,左繼遷為什麼猶豫了沒接這個活兒?
因為這種得罪大燕文人集團的事兒,干係太大。
不過,左繼遷看不開,鄭凡倒是看得開,看看那些佞臣的倖進之路吧,大多都是願意為上位者當白手套毫不顧身地弄髒了自己,這才鋪就了自己上進之路。
鄭凡不在乎什麼名聲,也沒考慮過什麼將來被清算什麼的,首先,自己要有將來,其次,不管將來如何,他鄭凡都不會死心塌地地去做什麼大燕的嶽武穆。
數百名書院學生們聚集在門牌下面,將山門完全堵住,義憤填膺。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同窗們,今天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幫朝廷鷹犬進入我們書院放肆!”
“對,這裡是大燕文化薈萃之地,豈能讓這幫賊配軍在此撒野!”
“大燕文人風骨,今日靠我等守護!”
“來吧,鷹犬,想進書院拿人,想辱我書院門楣,就從我等屍體上跨過去!”
“今日我等守護的,是大燕文氣,是大燕的正道!”
“十年後,百年後,後世文人再從此入山門,定然會寫文祭奠我等!”
“快看,那些兵馬,居然是蠻兵麼!”
“什麼,竟然敢放蠻人來書院門口,這簡直是對詩歌文章的褻瀆!”
數百白衫,堵在門牌下面,一個個唾沫橫飛,聲音朗朗。
鄭凡伸出左手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後放在嘴邊,吹了吹。
官軍來這裡的用意,這幫書院的人應該是明白的,先前密諜司的小哥已經進去提交了緝捕名單也應該說清楚了原委。
但他們把人家打了出來。
看著那邊群情激憤的罵得正凶,且不斷的還有書院學子甚至是教習從山上下來匯聚在牌坊下壯大著聲威,鄭凡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側過頭,跟自己騎馬陪在自己身邊的梁程道:
“這算不算是乾國的文化入侵?”
梁程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百年前初代鎮北侯,將乾國武運脊樑打斷,但打不斷的,是乾國百年來對燕國進行的文化輸出。
琴棋書畫,禮儀道德,便成了乾國對大燕反擊的利器。
其實,在北邊待過的鄭凡也清楚的知道,真不怪燕國文風不能昌盛,北面是賊心不死的蠻人,南面是虎視眈眈的三國。
也就這些年來,隨著鎮北侯府鎮壓住了荒漠蠻族,燕國才有了幾十年安生日子。
擱在以前,燕地兒郎不是騎馬去荒漠跟蠻人廝殺就是到南方和三國開戰,哪有那個閒工夫停下來吟詩作賦啊?
要真那樣,這大燕,早亡了。
最可笑的,這群書院學生為什麼會如此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如此主動,大概也是有著深層次的原因的。
尤其是,鄭凡看見了一個個教習一個個大儒模樣的老者也從山上下來時,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書院裡的文人大儒,是在利用這個機會,向朝廷施壓,逼迫朝廷讓步。
他們渴望,渴望讓大燕也變成乾國那般,屬於文人的天堂。
鄭凡有些好奇地看向杜鵑,問道:
“這不是你們第一次來拿人吧?”
“好多次了,但都沒能進去。”杜鵑很老實地回答。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