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殤焰!”
伴隨著一聲怒喝,葉朔徑直衝入大廳,周身的靈力洶湧燃燒,形成了一層火焰屏障,而他的衣衫,依舊被鮮血所浸透。
但就在他戰意高昂之際,一支袖箭忽然從他耳際擦過,髮絲飄飛中,也濺起了點點血花。
一個接一個的“參賽者”,從四面八方走了出來,全副武裝,面上滿是戒備和敵意。人群越聚越多,很快就結成了一個封鎖的包圍圈。
“為什麼……?”葉朔難以置信的望著眾人。為什麼,所有人忽然都把矛頭對準了他?
“還用說嗎?投入遊戲的人,自然也會被遊戲所投入!”一個手持勁弓,滿臉兇相之人沉聲喝道。同時再次搭箭上弦,箭尖穩穩的對準了葉朔。
“不,我沒有……”葉朔的辯白,在群情激憤下顯得相當無力。
這一刻他明白了,一定是因為開局時斬殺龐左的雷霆手段,令眾人對他心生畏懼,視為頭號大敵,如今這滿身鮮血的造型,更是激發了他們心中深埋的恐懼感。
他們一定是以為,自己剛才又在什麼地方殺了人,接下來,也同樣會這樣殺了他們……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他們不得不選擇聯手。
包圍圈正在收攏,二樓長廊上,鍾殤焰,劍不歸,山豹王等人也都獰笑著站了出來。
雙拳難敵四手,結局在這一刻已經註定。
死亡結局3:眾矢之的,達成。
……
“好了,不管怎麼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伴了!至少在廝殺開始之前,大家都好好相處吧。”
寬敞明亮的十人間,十張床鋪兩兩相對而立,床面鋪設著雪白的床單。櫥櫃上整齊的擺放著各式洗漱用品,窗臺邊是一株盛放的盆栽,開得稍顯稀疏,泥土中靜靜躺著三枚枯黃的葉片。
十把紅漆木椅圍成一圈,頗有幾分“寢室座談會”的閒適。此時白允正用期待的眼神望著眾人。
“能夠相識就是有緣,我們來做一個自我介紹怎麼樣?先從我開始好了。我是白允,剛剛開始擔當賞金獵人,來到這裡是因為在傭兵工會接到的任務,大家呢?”
當葉朔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坐在了第四次輪迴的房間中。說起來,每次的對話還是一般無二,即使是恢復記憶的風仇,也仍在陪同眾人走著老套的臺詞。究竟是因為如今擁有記憶的人數有限,還是大家即使恢復了記憶,還是不願輕易在人前暴露呢?
語寧遭到妖族的姐姐背叛,崩潰大哭,白允安慰她……不,總感覺很奇怪啊。在這時光鐘樓內部,時間的確是在一次次的倒退,但語寧這通傳訊分明就是連線外界,難道那個妖族的姐姐不會感到奇怪,為什麼她要一次次傳訊說著相同的內容麼?葉朔迷迷糊糊的想著。
“哎,氣氛這麼沉重,那接下來就到我了。”簡之恆在椅中簡單的活動了一下四肢,“剛才就說過,我叫簡之恆,和阿椴都是……”
“不就是天聖學院的畢業生嗎?總是死嘚瑟什麼啊?”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葉朔的思路,就見龐左歪靠著椅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臉上的肥肉都堆積到了一起。
“喂……忽然裝什麼自來熟啊?”簡之恆被他懟得莫名其妙。
“你……”葉朔“騰”的跳了起來,也顧不得和龐左的恩怨了,衝上前就用力搖晃著他的雙肩:“你在說什麼?你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龐左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什麼之前的事?我就是覺得,這小子好像已經嘚瑟過好幾次了,聽得我不爽。”
葉朔皺了皺眉,遲疑的在兩人間掃視。看來龐左還沒有恢復記憶,但為什麼唯獨是這個枝節,觸動了他的情緒呢……
唯一的解釋大概是,他是真的很想進天聖,如今親眼看到兩個天聖的畢業生坐在眼前,給他帶來了刺激,留下印象……說起來,這也真是夠小心眼的了。
“其他人呢?”葉朔直起身,轉頭環望四周,“還有人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既然輪迴總讓他們回到前一天的夜晚,就說明這段時間也是值得好好利用的,他實在是不想再浪費在背臺詞裡了。
“我就坦白說吧,我們現在經歷的事,之前都是反覆發生過的。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相信有一部分人肯定已經恢復了記憶!請恢復記憶的人主動站出來,一起幫助其他人想起來好嗎?”
說完,葉朔就充滿期望的打量著眾人,但他所接收到的,大多卻仍然是迷惑的目光。
“說得真是動聽。”好一會兒,端木止懶洋洋的靠上椅背,“不過你們真的要相信他嗎?上次輪迴的時候,你們所有人,可全都是被他殺死的——”
葉朔一愣,這人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端木止還是那副好整以暇的腔調:“你們也都動動腦子,擁有記憶與否,可是在這場輪迴中制勝的關鍵。這麼關鍵的情報,這小子要打聽來幹什麼?難道還真是像他說的,為了拯救所有人麼?我就給大家一條忠告吧,如果你已經恢復了記憶,絕對不要暴露,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話……”
“端木止你……”葉朔氣得直瞪眼。的確,隱瞞擁有記憶的事實,就可以匿於暗處,反之則要遭受各方算計,要讓大家坦然站出本就不易。
原本他還指望著,和風仇白允一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經過端木止這一番話,就算是原本信任自己的,恐怕也要多加一番考量了。而那些尚無記憶的,只會盲目視自己為敵,再這樣下去,究竟要怎樣才能拯救所有人?!
在他的怒視下,端木止慢悠悠的站起身,隨手將椅子推開。
“葉朔,別以為大家現在沒有記憶,就可以任你操縱……你的確有些本事,但是人在做,天在看。”
這幾句話一說,已是輕易將葉朔的憤怒轉化為了“惱羞成怒”。之前還半信半疑的,這會兒也不由多添了幾分戒備。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眼見端木止徑自離去,葉朔更是火起,擼起袖子就向前衝,只想用拳頭說個明白。
在這令人煩躁的無限輪迴中,他的脾氣似乎也變得更加暴躁了。最令他氣憤的是,為什麼有人就要這麼看不得別人好?在這裡“蠱惑軍心”,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