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長河滾滾東流,它沉澱著世間百態,演繹著永珍輪迴。手機端 偶爾翻卷的幾朵浪花,便鑄了不朽的功過榮辱。而那些被埋葬的,被忘卻的風和雨,血與恨,千古又有幾人堪聞?
冬去春來,寒暑易節,三年的時間,這樣悄無聲息的流逝了。
永珍妖域之內,時間的腳步並未在這裡留下多少痕跡。王族大殿,依然是那樣的高貴堂皇,也依然是那樣充斥著陰謀爭鬥。
此時,一間最豪華的宮殿內,女王正倚靠在龍紋寶座,整了整背後的絨毛披風,吩咐道:“給那個人類小子沐浴更衣,然後帶他來見我。”
婢女領命而去,女王輕飲了一口手邊的玫瑰露,撥出一口長氣,打量著殿角一座高大的煉丹爐,眼閃動著莫名的興奮光彩。
“三年啊……如今,終於到了功成之日!”
不一會兒,阮石在幾名婢女的引領下來到了大殿內。按照女王的吩咐,沐浴過後,專門為他換了一身藍色錦緞長袍。華貴而貼身的設計,令他看去既有居家的舒適感,又不失王室之威儀。
自從當初反出洛家,在叢林偶遇妖族女王,又被她們帶回妖域之後,這三年間,阮石每一天都在服食著各種大補的藥物。
這些藥物,似乎都是更多作用於他體內的妖靈,有時他在房練功,都能明顯感到進入妖化狀態時,妖靈顯化的波動,是愈加強大而凝實了。而他的實力,也在以平穩的趨勢,一天天的增進著。
多虧了這些陽氣旺盛的補藥,才能令他免遭陰氣反噬之苦。雖然其的隱患一直存在,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場跡了。誰又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沒有機會創造下一場跡呢?
殿門關閉後,女王主動迎了來,徘徊在他身側,一手輕貼在他的肩頭,緩緩滑動,眼裡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欣賞:“你這麼穿,還真是很有我那個冤家年輕時的風采。”
長期服食補藥,如今阮石的容貌,遠當初更加俊朗。王室的生活,也令他的舉手投足間,都培養出了一種高高在的貴氣。連那些日常服侍他的小婢女,都會時不時的偷看他幾眼,在他注意到後,又滿臉通紅的匆匆而去。
女王繼續輕撫著他的衣襟,感嘆道:“我記得剛剛遇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凝氣級吧?這一轉眼,都已經是化氣級了。”話裡的欣慰,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何而喜。
阮石恭恭敬敬的施下一禮:“還要多虧這三年來,女王不間斷的給我服食補藥,您是我的大恩人。”
女王嫣然一笑,拉起他的手走到煉丹爐前,示意他一起望向爐門,一面介紹道:“阿石,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練功室,它能夠凝聚陽氣,對修為進境大有助益。以你如今的境界,應該是可以正式使用它了。你願意現在進去試試嗎?”
阮石打量著煉丹爐,面的神情依稀有些複雜。而在女王再次詢問時,他眼底的陰霾卻是瞬間一掃而空,施禮微笑道:“女王對晚輩恩同再造,自然是您怎樣怎樣。”
兩扇大門緩緩開啟,阮石沉默片刻,直行而入。在他坐定後不久,四周升起了大片的火焰,將他周身包裹。阮石也在這難得的陽氣寶地,閉目盤坐,很快的進入了修煉狀態。
但好景不長,約莫只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阮石感到火焰的溫度不斷升高,幾乎要將他外層的皮肉都烤熟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下,靈魂的陰氣,也在此時盡數化形而出,在他身外結成了一層屏障,對抗著烈火的侵蝕。
在這陣陰氣與火焰的對抗,阮石忽然驚喜的發現,在他體內失衡已久的陰陽二氣,隱隱有了相融的跡象。一顆純正的元核,正在他的丹田緩緩成形……
心一喜,阮石不再抗拒火焰的侵入。而他也開始運轉全部的靈力,將體內的陰陽二氣,盡數朝元核壓制……
煉丹爐外,女王正在大殿來回踱步,時不時的向煉丹爐掃視一眼。三年的準備,三年的心血,能否煉製出一顆最精華的丹藥,恢復實力,興復妖族,全在此一舉了……!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時間恍惚已是過去了大半天,正當女王等得有些不耐時,煉丹爐,忽然煥發出了一道道奪目的光彩。而在光束旋轉間,一股愈發磅礴的能量,也在其不斷升騰。
“是丹藥要成形了嗎?”女王心一喜,但很快,她的雙瞳忽然一緊:“不……不對……”
光束更加熾烈,煉丹爐的表面也隨之化開了條條裂紋,直至“砰”的一聲,高大的爐體炸得四分五裂,爐的火焰頃刻間在大殿內蔓延開來。一道人影,從這沖天的火海緩緩走出,兩側的火焰都為他分開了一條道路。同時在他眼,正燃燒著一種瘋狂的煞氣。
“不是想煉化我嗎?那看看誰能煉化誰!”
多年的謹慎,令阮石從來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這妖族女王三年來的確是對他很好,但他更相信,這世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她的付出,一定是想要從自己身索取什麼……
火紅氣浪在他周身升騰,妖化狀態下,阮石朝著女王徑直撲了過去。兩人滾倒在地,扭打成了一團,殿內的桌椅掀翻了一地,又在火海紛紛化為灰燼。
“來人!來人啊!”女王漸漸注意到,自己實力大減,這個對手卻是被自己精心補養了三年,如今他的實力,甚至要更勝於自己……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女王終是恐懼的朝殿外大叫起來。
阮石一把捂住她的嘴,妖力氣浪在身外擴張,化為一層無形的結界,將整間大殿都籠罩了起來。
激烈的扭打,女王現出妖族本相,鋒利的獠牙深深刺入了阮石肩頭。感受到加身的劇痛,阮石的目光也在急怒下閃過了一道狠意,勢扭過頭,一口咬住了女王的喉嚨,死不松嘴。
在一陣低沉的慘呼聲後,女王的掙扎漸漸輕了,雙腿無力的在地面蹬直。此時阮石也開始感到,正有一股溫熱的鮮血,朝著自己的喉嚨湧入。
……
天之涯,長年被冰雪覆蓋的陰風地獄。
一對青年男女並肩行走在盤山小道,女子手捧著一束鮮花,眼盛滿哀思。
“三年了……羅師兄已經走了三年了。除了我們每年都來給他墳,這世,又還有多少人記得他呢?”
男子輕嘆一聲,接過女子手的花束,端端正正的擺放在雪地。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齊齊在花束前跪倒,再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