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淮也下意識的想到,曾有不少小道訊息稱,丞相密謀篡位,暗中與光華國和元夏國都有勾結,意圖趁著未來顧洺汐公主出嫁的契機,引敵軍變亂,一手顛覆朝綱!
如今顧銘栩皇子進入天宮門修煉,皇室血脈中並無可靠男丁,大權幾乎盡由丞相把持——難道那些傳言……果然都是真的?
即使在世界觀受到了強烈衝擊之下,鄒淮也是雖驚不亂,壯著膽子抬起玉簡,拍下了丞相身穿夜行衣的照片。
對著丞相的臉,他尤其來了一個大特寫。
丞相似乎並未察覺到,這裡已經潛入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緩慢側轉過身,沉聲開口道:
“我要的人都帶來了麼?”
他以往公開發表講話時,總是笑容滿面,看上去和藹親切,但現在他整個人卻都透著冰冷,眼中更是蘊藏森然殺機,和外界的形象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令人膽寒。
兩名負責人連連點頭哈腰:“帶來了,帶來了。”
接著,他們就不知從哪裡牽出了一群人。一個個都像失去知覺的傀儡,目光空洞,腳步僵硬。
那分明是一群人類,手腕上卻都套著麻繩,一個綴著一個,給人像牽螃蟹般牽了出來。
當他們在暗河邊排成一列,那黑色球體又是一陣蠕動,在它表面,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就像是一張開合的大嘴。
一團濃重的黑霧,從那道縫隙內一噴而出。
黑氣籠罩下,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這不知名的氣體,好似是有著極強的侵蝕之力,那些人被霧氣包裹,很快竟然都是從頭到腳的萎縮了下去。就像是被人吸乾了所有的精氣,從一個血肉飽滿的人,頃刻間就被吸成了一具乾屍。
身形迅速乾癟的一刻,他們的雙眼中曾經短暫的恢復了清明。這一剎那,也有著萬千情緒,從那些失色的瞳孔中急掠而過。
他們好像剛剛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無法自救,也無法逃離,只能生生感應到血肉的潰敗。他們恐懼、絕望、後悔,但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重來一次了。
難以想象,在這短短一瞬間,他們曾遭受到了怎樣的痛苦。但或許也好在,他們的神智只維持了一瞬間。
被吸乾後的眾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再無生命氣息。丞相和旁邊的兩名負責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似乎早就看慣了這種場面。
鄒淮按耐著震驚,將玉簡切換到攝像模式,將整個經過都完全攝錄了下來。
可以想見,這段影片一旦被公開,將會在整個世界,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今天的發現已經出乎預料……現在立刻離開才是上策。但憑著專業記者的直覺,鄒淮卻能預感到,接下來恐怕還會有更大的秘密。
既然來了,他就一定要徹底揭開丞相的真面目,這個陰險的小人,絕對不能讓他繼續留在皇室興風作浪!
如今,那黑色球體正在丞相的手上蠕動,似乎是在“消化”著剛剛吸收的能量。
丞相再次開口,這一次語氣就恭敬了很多。他雙手將球體捧起,竟是在朝著那怪物說話!
“蜃神大人,近來吸收了如此之多的慾望,您仍是無法以真身降臨麼?”
而那黑色球體,竟然也真的說話了!
他發出了人類的語言,聲音冰冷,透出一股從地獄泛開的寒氣。
“盡是些拙劣、骯髒的慾望,充斥著來自社會底層的腐爛和寒酸……味同嚼蠟,質量太差!像這種垃圾,就算來它幾萬個,也僅可以一人計。”
“遠不如上次在拍賣場,吸收那些富豪的慾望……那才是真正上檔次的人群……來得暢快!”
丞相對那怪物是直賠笑臉,轉而對兩名負責人厲喝:“聽到沒有?看看你們給蜃神大人找來的都是什麼東西!”
瘦子的腰立刻就彎下了九十度:“丞相大人,冤枉啊……這些人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大街上只有少了個流浪漢,才不會受人關注。要真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隨便失蹤一個,都可能會鬧出大新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