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動,捲起千重沙浪。
丙城兵馬正在戰場靜候,此役以哥舒沖和連華燦為主力。兩人即使偶爾低聲閒談,周身靈力也是始終保持高速運轉。
鳳薄涼交給他們的任務,並非要他們攻下己城,僅僅是讓他們保持觀望,在主力軍強攻戊城時,避免己城發兵救援。
在一陣漫長的等待後,己城的大門,終於是緩緩的開啟了。
司空聖一人一騎,緩慢馳出。掃視丙城眾人一眼,手中長槍一揮,搶先叫陣道:
“皇甫離的隊友,哪個有膽過來跟本少主戰上一戰!”
連華燦漫不經心的冷笑著,勒動馬韁,與他相對而立。
“B組出戰的就是你麼?慕含沙不下來打兩場?”
這一次,司空聖竟是未被他的挑釁激怒,撇一撇嘴,道:“都是要輸的,何必挑對手呢?在本少主手上,也包管讓你輸到爽!”
話音一落,在他周身便是猛然氣血湧動,一層一層的靈力紗衣接連罩上,翻滾出一片血色氣泡,遠遠看去,猙獰詭異。
“血神變!”
外放的血光沖天而起,靈力威壓也是化為道道鎖鏈,朝四面飛射,剎那間鎖定了戰場的各處方位。
連華燦不慌不忙,雙手輕旋,金芒交織中,在他手中飛快的幻化出一面寶鏡,金光璀璨,奪人眼目。而他也是將寶鏡輕輕一翻轉,司空聖所釋放出的血色鎖鏈,擊打在鏡面之上,頓時都是齊刷刷的倒卷而回,在廣闊的戰場上掀起一連串的爆炸,沙石橫飛。
玄光寶鏡,能夠反射來自敵人的一切攻擊。當初在群戰擂臺上,他就是憑著這件寶物,所向披靡,最後卻是被慕含沙所破解。他所構造出的同類符印,對靈技造成了雙重反射,不僅徹底瓦解了玄光寶鏡的優勢,反而借力打力,令得操縱者連華燦當場陷入了昏迷。
這一件事,連華燦始終耿耿於懷,惦記著要與慕含沙再戰一場,以解當日之恥。另一方面,他也不相信還有人會像慕含沙一樣,能夠破解他這件頂尖靈寶——
哥舒衝始終在後方冷眼旁觀。同時,他那份獨屬於殺手的戰鬥慾望,也被充分的激發了出來。
司空聖這小子太弱,不值一提,讓他渴望的,是直接就殺進己城,把守城士兵全都殺光!
在他的雙眼中,正同時倒映著相連的金光與血光,以及兩道時而相交,又迅速分開的身影。靈力撕扯空間的震動,以及兵刃碰撞的叮叮聲,都如同一場鏗鏘的交響曲,以天地為襯,以眼前的戰場為舞臺,戰出豪情萬丈,九霄同歸!
又過數個回合,濃郁的血光,被一片更加強盛的金光強勢碾壓,司空聖的身形也在灑落的血雨中倒縱數米,兩條手臂化虛為實,目光稍轉,竟是不再進攻,運起靈力,騰身躍上了馬背。
“告訴你,本少主還有殺招沒使出來呢!有種的你來追我啊!”
喊出這一聲,司空聖就揚起馬鞭,掉頭急衝向己城。相應的,兩扇大門也為他洞開,門後,是嚴密防守的一眾虛擬兵,至於其他守城將士,則是一個不見。
眼看著司空聖已經與丙城兵馬拉開了距離,連華燦卻只是好整以暇的走回隊伍,慢悠悠的登上馬背,似乎並不打算乘勝追擊。
“你怎麼不追?”急性子的哥舒衝一直忍到現在,終於是耐不住了,向連華燦喝問道。
“通常越是大模大樣喊著讓你追的,極有可能另布後手。我們不能中了B組的計。”連華燦冷靜的分析道。
經過剛才那幾招,他覺得這司空聖根本就只是一個誘餌,也許B組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他們引進己城——既然他們的任務只是防守,還是暫且做好本職,不要輕易涉足未知的險地了。
“你看看你那副縮頭縮腦的樣子!”哥舒衝張口就罵,“這個就叫虛張聲勢你懂嗎?就是因為玩不出花樣了,又怕你追他,所以故意放幾句狠話嚇唬住你。假如你信了,那就錯過了殺敵的良機!”
“況且我也感應過了,”就像是為了增強說服力,哥舒衝又朝己城掃去一眼,“城裡就那麼點人,根本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就算他們要找援兵,也不可能來得那麼快。”
除了他的親兄長哥舒慶,也許沒有人能降服住他這匹野馬。
“這一次就交給我!”不再理會連華燦,哥舒衝獰笑著翻轉砍刀,雪亮的刀背上,倒映出了他嗜血的雙眼,“說不定咱們可以全殲己城!”
而後,他就猛一策馬,朝對面高大的城門衝去。
其實他如此急於立功,一半是被戰場激發出了血性,而另一半,則是渴望在沈安彤面前爭取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