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安掃了墨涼城一眼,順勢抬起的目光,只在關椴臉上停留了一瞬,就傲然應聲道:“比就比。”
玉寶兒直接被他忽視了,他一心要打敗的,只有關椴!
這份毫不掩飾的戰意,也是讓旁觀眾人暗暗感嘆,還真是方方面面都要競爭啊……
除了面向全世界的近身格鬥,現在就連編草鞋都不放過!
隨著裁判一聲口哨吹響,蘇世安和關椴已經各自撿起蒲草,以閃電般的動作迅速編織……當然,還有被忽視的玉寶兒,也已經同步開始了。
另有三名志願者,分別坐在三人身前,他們每編好一雙,就代為保管,並記下數量。
金思琦現在也不編了,就專心看他們比賽,時而也會跟幾個女生一起,拍著手幫忙喊加油。
蘇世安和關椴這兩個人,也真不愧是天生的對手,都是第一次編草鞋,卻充分展現了“神一般的速度”。十指翻飛,蒲草相扣,好像已經不需要經過大腦思考,熟練得猶如先天本能。用簡之恆的話來說,光是看都要看暈了。
玉寶兒這邊,就相形見絀了。
雖然也算是個“手工藝達人”,但她向來是走精細路線的,要比速度,她的腦子就有點轉不過彎,漸漸就在其他人的歡呼叫好聲中,掉出了競爭隊伍。
這一來,最後角逐的,果然就剩下了蘇世安和關椴。
為了勝過對方,更主要的是爭一口氣,雙方都是鉚足了勁兒。你追我趕,寸步不讓。原本是較為和緩的編草鞋,竟然被他們爭出了一種百米賽跑的刺激感。
現在兩人的成績幾乎持平,時限不斷逼近,他們都在努力編出最後一雙草鞋。
關椴一向淡漠的眼神,至此也是難得的專注起來。他不想輸……尤其是那個人,他絕對不想輸給他!
有這麼一種奇怪的現象,當你長時間盯著一個字看,你會漸漸不認識這個字;當你反覆做著同一個動作,你也會漸漸忘記這個動作。
正是到了最後階段,關椴在腦中反覆默記收尾的步驟,但當他要完成一個高難度動作時,他卻忽然陷入了一瞬間的恍惚。
接下來,是應該怎麼做?我記得是要把這一根,和上層的蒲草疊在一起?還是說……是和另一根交叉呢?
也就是這片刻的耽擱,蘇世安已經用極限速度完成了草鞋,順手扔給對面的志願者,在裁判的哨聲中站起身,得意的瞟向了一旁暗自發慌的關椴。
“我贏了!”
他笑的盡顯自得,像一個拿到勝利的小孩子。
雖然這個笑容,很快就收斂了下去,但這大概是他多年以來,最不帶心機的笑了。
其後,在裁判清點草鞋數量時,仍有不少人餘興未盡,還在談論著這場比賽。
實際上,要不是關椴最後關頭髮呆,他和蘇世安,原本是可以打成平手的。很多人這樣說著,都為他感到可惜。
但簡之恆卻是隱約感到,也許這場比賽,照出的是兩人的性格。
關椴的性格,以“求穩”為主,他一向是努力的避免出錯,所以越是到最後,他對自己的要求就越是嚴格。這本身並不是壞事,但有的時候,卻可能由於過度緊張,造成低階失誤。
就好比有人在臺下練習時,已經將自己的節目練得滾瓜爛熟。一等上臺表演,出於緊張,他會反覆要求自己,絕對不能出錯。而一旦擁有這種心情,極大機率下,他反而會出錯。像是臨時忘記臺詞,或是跳錯了舞步等等。
而蘇世安,他的性格恰好相反,橫衝直撞,不管不顧,就像一頭出籠的兇獸。恐怕他已經不記得編草鞋的具體步驟了,完全是靠著慣性的本能,完成了最後一雙鞋子。
他並不懂得緊張,或許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他沒有那麼在意觀眾的眼光。就算真的出現錯誤,他也可以滿不在乎的繼續表演。臺上臺下,對他都是同一回事。
這兩個人,剛好就是一靜一動。一個理智穩妥,一個肯闖肯拼,可以說,恰恰就是“互補”的性格。如果他們能夠拋下恩怨,通力合作的話,一定會成為一對好搭檔!
看樣子,如果有機會的話,自己還要多幫幫他們兩個才是……簡之恆默默的尋思著。
在所有草鞋都被清點完畢,在眾人面前裝了整整幾大筐時,沈安彤的財迷屬性發作,忍不住衝前來巡視的墨涼城揮起了手。
“哇,墨老闆,看到這麼多草鞋,我好想把它們都賣了啊!不然放著也是浪費!”
墨涼城忍俊不禁,點了點頭:“放心,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說著,他又對蘇世安使了個眼色:“你也去幫幫其他不會編草鞋的人?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至少每位志願者,都要編出一雙草鞋。”
蘇世安下意識的反問:“那關椴呢?他不用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