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眾人照例到地裡幹活。
蘇世安一個人就幹完了好幾個人的活,現在他大模大樣做起了督工。看誰偷懶,直接非打即罵,儼然是一位“魔鬼教官”風範。
無論是能力,還是工作的分量,他在同期志願者中都是遙遙領先。再加上墨涼城的默許,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的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這也導致整個節目,好像一下子就從農業真人秀,變成了軍事真人秀。
現在,他又照著貝明臧的後腦勺,一巴掌就扇了下去。
“偷什麼懶,幹活!”
貝明臧一聲慘叫:“哇!相機!當心相機!”接連踉蹌了幾步,艱難抱住懷裡的相機。
蘇世安皺眉:“現在是讓你幹活,不是攝影大賽,別以為你拿個相機就能冒充幹正事了。”
“你整天到底在拍什麼東西?”
貝明臧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呀!”
“因為片子錄下來了還要剪輯,不可能全都完整播出。那如果我錄下來的,剛好就是某一個被剪掉的小片段,我就可以放到主頁上吸人氣了!”
“再有,我可以多拍幾張偶像嘉賓的生活照特寫,再高價出售,他們的粉絲一定會哄搶的,那我就發了!”
“臨時狗仔?”蘇世安冷笑,看了一旁的沈安彤一眼,語帶嘲諷,“還真是什麼樣的偶像,就有什麼樣的粉絲。”
“我告訴你,下次你再讓我看到你在工作時間玩相機,我直接給你摔了你信不信?”
除了商人之外,他第二討厭的就是記者。當年的案子,原本只是一起普通的兇案。要不是各大媒體搶著吃人血饅頭,輿論就不可能鬧到全國轟動。父親不會被重判,自己和母親也不會在陰影下過了這麼多年。這幫人為了製造熱點,根本就不顧當事人的死活。
在他的雙眼被陰霾籠罩時,貝明臧早已是下意識的護住了相機,連退數步,一面警惕的瞪視著他,半晌才悻悻轉身,敷衍的拎起鋤頭,苦笑道:“幹活,幹活。”
蘇世安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調整情緒,繼續在田邊巡查。
“嗨?”查到半途,沈安彤忽然停下工作,抬起一根手指,在他肩上輕輕敲了敲,“跟你打個商量唄?”
“首先我向你保證,我們既然都來了,肯定就會努力做事,但是我們能不能‘各展所長’?”
“因為要說捐款,我們捐得再多,肯定也比不上墨老闆。這幹活呢,我們幹得再賣力,肯定也比不上你對不對啊?”她故意來了個小小的吹捧,蘇世安卻只是冷哼一聲,並未接話。
“所以我想,”沈安彤認真的解釋著,“既然是支援災區,就應該幫到實處。讓一群外行都擠在這裡幹農活,也沒有什麼用,但是我呢,可以給他們帶點保暖的小東西,讓他們度過這個寒冬……”
“帶點,你確定不是賣點?”蘇世安終於涼颼颼的諷刺了一句。
沈安彤乾笑了一下,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又繼續道:
“再比如說,幫他們一起做點小本買賣,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再或者,陪災區的老人聊聊天,幫小孩子補補課啊,教他們一點才藝啊,一方面呢,可以展現我們志願者個人的風采,另一方面呢,也是真正的從方方面面,幫助災區重建。”
她說得一本正經,眼中都閃動著真誠的光芒,看來是“戲精上身”,連自己都相信這個崇高的目的了。
蘇世安掃了她兩眼,最終冷冷甩下一句:“你自己去跟墨老闆提,他要是答應了,那我也沒意見。”
“但是前提是,先把你們手頭上的工作做完。”
一句話就斷了她偷懶的後路,他又繼續去“折磨”下一對組合了。
“墨老闆要是答應了,還輪得到你有意見嗎?”背後,晏南卿小聲的嘀咕著,“真把自己當誰了。”
“安彤,等一下午休的時候,咱們就去找墨老闆商量吧。”
這還是他們昨晚在微時空上討論出來的。沈安彤是吃一塹長一智,深深意識到參加不合適的真人秀,會對個人形象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上次的軍事戰爭,她就是個背景板。而這次的幹農活,又髒又累又毀形象,也實在是不適合他們這些“靠才藝吃飯”的偶像。
到時候兩種結果,要麼就是不會幹,被人嫌笨,要麼就是偷懶,被嫌嬌氣。既然這樣,不如走自己擅長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