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鬼帝結成後,羅帝星當先離開。面對前來迎接的森滄,他沉默片刻,只是冷冷說出幾個字:“去清心武館。”
另一邊,冥罰正要隨無相一同告辭,卻被烈焰喚住。
“冥罰兄,你認得這個麼?”
望著眼前垂下的玉佩,正反面分別刻著“子”“兮”二字,冥罰的雙眼越瞪越大,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這……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烈焰嘆了口氣,故作猶疑:“其實……最近我腦中總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還有一個名字‘子兮’……子兮是誰,他會是這塊玉佩的主人麼?”
冥罰震驚良久,目光終是現出一絲徹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未等開言,早已是熱淚盈眶。
“少主……屬下等了兩千年,終於找到您了!屬下今後,必定誓死效忠於少主!”
“少主?”烈焰連忙扶起冥罰,誠惶誠恐,“你不會認錯人嗎?”
冥罰重重搖了搖頭:“不……您的前世,就是主公的兒子,也是我唯一認定的少主!”
烈焰一面回應著他的激動,同時也刻意露出憂愁之色:“但是……我現在的記憶仍然沒有恢復,你說的什麼主公,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冥罰動容道:“想不起來沒有關係,讓屬下來說給您聽!”
“這塊玉佩,是在您剛滿月的時候,主公專程請人打造,送給少主的禮物……”
有關“前世”之謎,這一說就是幾個時辰。
即使已經時隔兩千年,冥罰說及時,卻仍是鉅細無遺,就像僅僅是發生在昨天一樣。顯然,這些有關主公和少主的記憶,是他這千年以來,始終放在心上千回百轉的。
“主公下葬那天,六月的天竟然飄起了白雪,我們私下都說,這是上蒼都為主公的冤屈所感!”
“好在,要不了多久,那個昏君就自食惡果。我滿心指望著,歷史會為主公正名,但是……都是因為那個人……是他一手炮製出了‘不可說年代’,主公的忠心耿耿,累累功勳,竟然在史書上被一筆勾銷……!”
烈焰聽著他的講述,不時配合點頭:“那麼,老大人……哦,我是說父親,你知道,記憶尚未恢復,我一時有些改不過口。”
冥罰不疑有他,立刻寬慰道:“沒關係。我知道這些事,少主也需要時間適應。”
烈焰頷首,道:“嗯,我是說,那個害了父親的女人,有關她的資料,真的找不出來麼?”
方才在冥罰的敘述中,除了“昏君”,提及最多的便是“妖女”,每說起這兩人,他的表情都會變得極其猙獰,似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那個妖女,是‘不可說年代’的關鍵人物,因此陰陽兩界都在嚴密封鎖。”冥罰說著,再次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直冒,“但是請少主放心,就算再耗上個千百年,我也一定會把她找出來的!”
烈焰感激應聲,隨後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退開幾步,撩起袍角,深深下拜。
“冥罰兄如此效忠我父,放棄了輪迴的機會,甚至自身也成了鬼界的逃犯,這份大恩,小弟當真是無以為報!”
冥罰匆忙搶上攙扶,連稱不敢,烈焰也就順著他的力道,半推半就的站了起來。
“是了……冥罰兄既然也是看過生死簿的,就應該知道,當年之人,有一個可是還活著的……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現在的……?”
冥罰堅定點頭:“錯不了。”
“調查那個妖女,就是在跟他為敵,此事兇險萬分。如果少主有所顧慮,儘可置身事外,由屬下一力承擔……”
烈焰忙道:“冥罰兄若是再說這樣的話,可就令小弟無地自容了。”說話間,眼神緩緩轉厲,“有些債,就算是隔了兩千年,也還是要好好算一算!”
此時,在冥罰而言,僅僅是為找到了少主的轉世,而他又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血性男兒而欣慰。但在烈焰心底,卻是正在放肆大笑。
從蜘蛛女王那邊弄到的情報果然不假,不枉我專程上黑密林走一遭,還帶回了這塊玉佩……今後冥罰這小子,為了前世的牽絆,可就該死心塌地的為我效忠了吧……?
至於那些不該出現的人——回想起那片在火光中化為廢墟的村落,烈焰嘴角的笑容持續擴大——已經永遠都發不了聲了!
***
在四方鬼帝風頭最盛的時候,九幽殿卻是一反常態。
近期的任務已經全部停止,所有的人力物力,都被投入到了迎接天宮主人的行動中。
就連九幽殿主,也是專程齋戒數日,沐浴更衣,做足了一切準備。
此時,在一間寬敞的房間中,幾名九幽聖使正在伺候著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