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彤正失落間,背後忽然響起一道調侃的奸笑。
“小丫頭,既然你這麼想蹭飯,不如跟著我們走?”
哥舒衝一隻手揣在褲袋裡,另一隻手將大刀扛在頸後,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在他身旁,哥舒慶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冰塊臉,視線只是短暫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就恢復了漠然。
“不過你果然是跟血骷髏那小子走得挺近哪,”好話說過,哥舒衝又威脅的眯起了眼睛,“之前還想騙我?”
沈安彤調整了一下心情,很快就嫻熟的裝出笑臉:“哪有哪有,怎麼敢呢?我這不是為了接近他,套取第一手的情報嘛!那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就請你們吃飯好了,我有好多的情報可以透露給你們。”
哥舒沖和哥舒慶對視一眼,見他目無波瀾,便就爽朗的笑道:“行啊。”
在幾人身後不遠處。
“你剛才幹嘛那麼拼命啊?你找死啊你?”江彩妮一路攙扶著司空聖,邊用手帕為他擦淨面上的血跡,口中仍是不住的指責道。
司空聖皺了皺眉,有些警惕的瞪著她:“臭丫頭,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弄得我心裡發毛啊?”
江彩妮一陣語塞,意識到自己這莫名的心虛,她再次提高了聲音:“廢話,你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太便宜你了!你之前欠我的,我還是會從你身上一點點討回來的!”
她情緒激動,手上的動作也猛然加重,司空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嘶……啊……很疼啊,臭丫頭你給我輕點!”
“就該疼死你這個不長記性的!”江彩妮一瞪眼,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但看到他疼得齜牙咧嘴,再為他擦拭時,手上確是有意的放輕了幾分。
隊伍的較前方。
慕含沙獨自行色匆匆,忽然,一道身影快步追上了他。
“慕含沙,剛才你贏得真是難看啊。所有人都在說,你們這組出線的另一個人,應該是血雲堂那個小子呢。”
這說話酸溜溜的,自然就是那在擂臺上輸給他的蓋承了。
慕含沙掃了他一眼,冷冷甩下一句:“至少比你贏得好看。”
蓋承眼角一陣抽搐,正要再加譏諷,一道披著華麗長袍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含沙兄。”
蓋承頓時一喜。來人正是他先前的盟友,連華燦!
“含沙兄,不打不相識,”然而,連華燦看都沒看蓋承一眼,只顧微笑著嚮慕含沙說話,“經過這一次的比賽,我是更加欣賞你了。我看,咱們做個朋友如何?”
“五皇子,之前我們可是約定好的……”蓋承瞬間變色,急得大喊起來。
“失敗者沒資格在我眼前叫囂。”連華燦一擺手,好似只是趕走了一隻討厭的蒼蠅。而後,他轉過視線,繼續微笑道:“含沙兄,怎麼樣啊?”
慕含沙沉默的打量著他。以他多年混跡九幽殿的經驗,自然看得出前來向自己示好的人,究竟是真心還是別有企圖。
如今他打進了前十,連華燦想要巴結他,這無可厚非,不過此人和蓋承不同,就算先前自己破解了玄光寶鏡,一舉將他擊暈,但如今他面對自己時,眼中卻並沒有多少怨氣。看上去,倒還算是個輸得起的。
“既然五皇子肯賞臉……”慕含沙的嘴角緩緩扯起,那絕美的笑容,宛如滿樹的櫻花綻開。
“我自然樂意。”說著,他也抬手相握。
和光華國的皇子結交,對自己有禮無弊。就算他是懷著利用之心,但自己,又何嘗不能同樣將光華國,培植成九尊者一脈的附屬實力?
不顧一旁蓋承漲成豬肝般的臉色,連華燦臉上的笑容也愈發加深了。
另一處角落裡。
“徐謐意,你剛才的表現太丟人了。”徐子繼陰沉著臉,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完全從比賽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你不也是一樣麼?”誰料,一向溫和順服的徐謐意,這一次竟是毫不留情的頂了回來。
徐子繼如同被人戳中死穴,眼中的怒意猛然躥起。但很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這股憤怒又被沮喪取代。
“連前十都沒打進去,少城主一定會很失望的……”
徐謐意沉默的隨他走出一程,忽然嘴唇輕動,說出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也說不定,有一天你會感謝今天讓你失敗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徐子繼心中陡然一震,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她。
說來也奇,這個同族的妹妹,小時候非常活潑好動,但在她無端生過一場大病後,整個人忽然變得沉默了下去,就連修煉,也明顯不再如前時賣力了。偶爾還會有些神神叨叨,說出一些如同命運讖語般的怪話。
在傀儡城,他們徐家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族中子弟成年後,都會被送入城主府效命。只是不知何故,徐家雖然出現了不少的年輕天才,但就如同詛咒般,這些人中真正能夠出人頭地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都是在剛剛嶄露頭角後,就早早的夭折了。
這些死去的天才,家族會為他們匆匆落葬。沒有人見過他們的屍體,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因何而死。家族長輩在談及此事時,也永遠是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