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的氣氛劍拔弩張,不過也不排除有許多人是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看熱鬧。
為何說是看熱鬧?因為那個人是西陵江坤呀。說起實力,西陵江坤的修為與境界並不差,在整個致遠學院也算是上游水平。儘管他在天級班並不出眾,但也屬尚可,還沒有到被人看笑話的地步。
然而此人的性格……卻有些讓人不知該如何形容。
西陵世家作為邑西國五大家族之一,能歷經千年而不衰落,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
而且,他們還掌握了邑西國的通商岸口,是邑西國經濟的重要來源。說西陵世家富可敵國,這並不是誇張。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培養出西陵江坤這樣性格的紈絝子弟吧。
西陵江坤沒事喜歡裝大爺,雖然他也有這個資本,但是在別處還好,在這世家子弟如雲的致遠學院裡面,他也是吃過不少暗虧的。
然而有的人知道吃一塹長一智,可西陵江坤卻偏偏總是在同一個坑裡摔倒。有時裝逼裝大發了,總是讓自己下不來臺。丟臉不說,他丟的不只是他的臉蛋,更是整個西陵世家的臉。
以至於在外面說起西陵世家,人人都是讚不絕口,一臉敬重。而在致遠學院裡,託了西陵世家那位小少爺的福,總會讓人想起西陵世家那位愛出風頭,又總是下不來臺的西陵江坤。只要提起西陵兩個字,天級班裡的大半學員估計都在心中暗自發笑。
不但如此,西陵江坤的口頭禪偏偏就是,“我西陵世家如何如何,你敢惹西陵世家,西陵世家是不會放過你的!”諸如此類言語,也讓人不得不懷疑,若是西陵江坤並非西陵世家之子,估計早已被人狠狠的教訓上好多頓了吧。
此刻的教室裡,西陵江坤同樣是以西陵世家作為籌碼,威脅著葉朔。
然而葉朔並不為所動。一方面確實是因為他無所畏懼,另一方面在葉朔的腦海裡,西陵世家是個什麼東西,他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
西陵江坤見葉朔並沒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樣,聽到西陵世家這兩個字,便主動認慫,將兩把劍還給他,頓時,心裡的那股傲氣又被激發了出來。
他也並不是沒有做過事前調查,那個叫葉朔的人來自定天山脈,對於致遠學院而言,學院身處邑西國腹地,對於偏遠的定天山脈自然是一副看鄉下人的目光。大體也就是城裡人看鄉巴佬進城,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
西陵江坤還曾幻想著,那個叫葉朔的插班生,一副怯生生的眼神看著他,對他說道:“西陵公子,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哇我都從來沒有見過呢!”
然而現在他的幻想落空了,他那城裡人的優越感非但沒有得到,相反,他的自尊正在被挑戰。
“你們兩個是想做什麼??想要打架的話,等下課休息的時候去南廣場的擂臺上切磋!”說話的是一名老者,他雖然樣貌蒼老,但聲音卻是中氣十足。
那老者穿著一身布衣長衫,仙風道骨,正從教室門外走進來。
“古談導師……”西陵江坤嘴裡小聲唸叨著,“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壞我好事!”
“古談導師早!”班上的學員向那名老者打招呼。
老者名叫古談,是致遠學院裡為數不多的骨幹級教員。在眾多骨幹級教員之中,古談導師的修為與境界並非是最高的,然而他一手操控傀儡之術卻是出神入化,整個學院無人能及,或者說整個邑西國都無人能及。也只有天級班的學員能夠享受到如此優質的教學課。
古談的傀儡皆以特殊材料製造,精緻無比,宛若真人。即使是細細察看,甚至都無法分清究竟哪個是真人,哪個是傀儡。
古談操縱傀儡無需牽引繩,僅需靈力操控,便可使大量傀儡為他所用。而等級最高的靈傀儡,他也可以一人操控十具。
據說,古談年輕之時,在邑西國開疆拓土的戰鬥之中大殺四方,為邑西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是一個無比傳奇的人物。如今古談已是古稀之年,他本想告老還鄉,安心養老,但沒有想到致遠學院的院長,數次親自邀請他出山。在院長盛情難卻之下,古談終於是答應出山。
不過,正如當年致遠學院的院長承諾的那一般,當年院長如此說道:“古談先生權當是換一個地方養老罷了。”
於是古談在致遠學院也差不多便是養老。偶爾給那些年輕人上上課,次數也不多。古談的課一個月也就只有一節,而且只有天級班的學員可以上,但卻頗受學員們的歡迎。
見來人是古談導師,原本嘈雜的教室裡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這時眾人才看清在古談之後,還站了一個人。
那少年與教室裡的眾人年紀相仿。唯獨有一點不同,那少年有著一雙冰冷的眼睛,他注視著教室裡的每一名學員,看得人毛骨悚然,深深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敵意。
那少年在戒備天級班裡的學員,而天級班裡的學員在這短暫的眼神注視之下,也對站在古談身邊的那少年產生了戒備與敵意。
“這是這一次透過中期評審的學員,楚天遙同學。楚天遙同學在中期評審中得到了SSS級,今天正式加入我們天級班。唉,本來這些介紹也不該我來說,誰知道你們那班主任跑去哪兒了,還需要我這老頭子來做新生介紹。”古談導師站在講臺上,示意楚天遙走進去。
楚天遙緩緩地走進了教室,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這並非是刻意針對他,只是因為教室裡本就已經滿員,每個座位上都有固定的學員,變更座位不太方便,便也只好將他安排在了最後。
但這一切讓楚天遙看在眼裡,心中早已變了味。尤其是葉朔……楚天遙注視著葉朔,很快他便將目光移開,不再去看他。葉朔坐在偏中間的位置,楚天遙壓著自己的目光,使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他緩緩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他走得很慢很慢,彷彿是一場表演。他要讓教室裡的每一個學員都注意到他。
古談看著楚天遙的背影,那孤傲的卻又脆弱的背影。古談搖了搖頭。與在座的那些年輕人不同,古談見過太多太多的人,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對於別人選擇的人生,他不願作過多的評價。
等楚天遙坐到座位上時,周圍已經有人開始對他不滿,“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走路走的這麼慢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