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感到奇怪,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要蠱惑你,或者說有其他的目的。我只是,哎——”
祝堯盯著嬰童,等著他把話說完。
嘆了一口氣,嬰童說道:“我只是,不想醒過來——”
“不想醒過來?”祝堯大吃一驚,血族費了這麼大的周章來喚醒他,可他竟然冒了一句不想醒過來,這怎麼可能。
誰不想好好活著?誰想一直沉睡著,永遠處於黑暗之中?
“你不要覺得奇怪——”嬰童搖搖頭,嘆道:“當你活過數百上千個歲月之後,你就會明白,永恆的生命,只會給你帶來永恆的孤獨。當你結識了一個個朋友,又看著他們漸漸老去,最後離你而去,你就會明白這其中的淒涼。當這種事情,無數次的迴圈發生在你身上,你就會明白,沉睡,其實比活著更好——”
祝堯當然無法理解,但他隱隱有些明白嬰童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活膩了。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投影。真正的我,此刻正躺在你所看見的那座石棺中——”
祝堯想起了在密室中的投影。
“血祭儀式已經過半,如果那女子的鮮血流感,充滿了血祭法陣,我就會被幻醒過來。而那個女子,就會徹底的滅亡。用你們東方的話來說,就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嬰童說道。
“那我要怎麼做?”祝堯連忙問道。
“我會引你到血祭法陣中,你開啟我的石棺,在我身旁有一根木樁。你用那根木樁,刺穿我的心臟,就可以打破血祭儀式。並且一百年來,我不會有被喚醒的可能——”
祝堯難以置信的看著嬰童。
“你懷疑很正常。但是,若不是我的指引,你根本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你若是想要就那個女子,便往那個地方去吧——在血祭儀式完成之前,不會有血族的人來打擾——”
說完之後,嬰童的身體砰的一下變成了一團黑霧,一隻小蝙蝠從黑霧中飛了出來,往遠處飛去。
祝堯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嬰童所指的方向跑了過去。約莫跑了十來分鐘,祝堯便看到了一堆由石塊堆集而成了的一座小山,山頂上釘著一根巨大的十字架,意兒被釘在了十字架上,十字架下有一座石棺。
這幕場景,與祝堯此前看到的投影一模一樣。
“意兒——”祝堯飛快的衝上了石山,他看了看四周,果然沒有任何敵人的蹤跡。
再看意兒,她被釘在十字架上,鮮血從她手腕腳腕流了出來,臉色比之前更要難看幾分。
意兒的血滴落在石棺上,已經填充滿了那詭異圖案的大半。
祝堯並沒有按照那嬰童說的去做,他嘗試著先把意兒救下來。可他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意兒,釘著她的鐵釘便燃起一簇簇火焰,燒得意兒痛苦的慘叫起來,血液滴落的速度都加快了幾分。
祝堯不敢再碰意兒,只有把注意力轉移到石棺上。
“只有試試看了——”祝堯一咬牙,他用力推開了棺蓋,裡面果然躺著一個穿著禮服的人,卻不是一個嬰童,而是一個面容枯槁,臉頰深陷,宛若干屍一般的男子。
男子的雙手合在胸前,張著嘴巴,表情有些猙獰,似乎是死時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儀式已經開始,若他不帶我來,我根本找不到這裡,更不可能打斷儀式。他應該,沒必要騙我——”
祝堯深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男子的身旁,果然有一根白色的木頭樁子,約莫有一尺長,一頭削得很尖。
“既然你不想醒過來,那我便成全了你——”祝堯拿起了木樁,對準了那男子的心臟,猛地用力往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