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帝都,玉珏心花怒放,興奮到不得了,一路哼著聽不清的小曲兒。平素清冷若仙的餘韻心情也是不錯的樣子。三個女子湊成一堆,一路上悄悄話說個不停。
再行遠些,餘韻拿出一片粉色薄紗蒙在臉上,遮住絕世容顏。
“小余韻,你幹嘛要把臉蒙起來?”玉珏與餘韻年齡相仿,偏要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在餘韻名字前加個小字。
“出門在外,還是不要露臉的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餘韻答道。
還是韻兒聰慧,雖心思純淨,但知曉世間險惡,實在難得。景歌暗自想著。
“有理,畢竟我們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叫那些淫賊瞧見了多半是要生出歹意的。唉!出來之前我怎就沒想到帶一片面紗呢。”玉珏有些懊惱。
“沒關係,我替你和雪姐姐帶了。”餘韻再取出兩片,一黑一白,分別遞給她們,跟玉珏和千雪所穿的服飾對應。
“韻妹妹當真是心細如髮。”千雪發自內心的感嘆,連顏色這樣的小細節都注意到了。
“嘻嘻,多謝小余韻。雖然我沒帶面紗,但出來行走江湖的行頭的可帶了不少。”玉珏翻動著馬背上的包裹。
“看,我的夜行服,闖蕩江湖必備的蓑帽。小余韻,雪姐姐戴上這個。我們是三女俠。”玉珏擺弄著自己的物件。把帶的帽子樂呵樂呵地分給餘韻和千雪。
被玉珏開心的情緒感染,餘韻和千雪也開心的套上黑色的低沿蓑帽,一路上談笑不斷。
“殿下,我們行走了七十多里,天色將晚。離漢城還有一百三十多里,不如往南十里處的驛站休息,待明日再走?”府衛上前稟報。
“嗯。”景歌點頭,他沒有選擇官道上,而是走在荒野。
“這裡好陰森可怕,竟聚攏著詭異的霧氣,離帝都也不算太遠,怎會有這種地方。”天色微暗,正是黃昏時分,玉珏抱著手臂說道,她覺得有些冷。
“這裡曾是一片古戰場,亡魂無數,葬下了諸多人族英豪。昔日先輩們在此迎戰魔族,血戰十日,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鮮血。翻開薄薄的土層便可見到殘兵白骨。三百年來仍無人在此居住,陰氣太重了。”餘韻下馬說道,她通曉人族歷史,懷著敬意立在邊緣處,對這一片充滿迷霧的低谷行了一禮。
“數百年前魔族肆虐時,這一片谷地夾在洛陽和漢城兩座人族主城之間。曾是一場大戰役的主戰場。”景歌也下馬,有些感慨。
褐色的土地上衰黃的枯草隨風擺動,終年不散的霧氣籠罩其間。
“有人在此。”餘韻低聲說道,她天生神瞳,可看破虛妄,陰森的霧氣亦不能阻擋她的視線。
“嗯?”景歌驚異,這裡煞氣很重,長久呆在這裡的話對身體不利。而且這裡流傳著諸多怪誕的神鬼傳聞,詭異的霧氣隔絕感知,讓人心生畏懼。附近的居民都是遠避,不敢輕易靠近。怎會有人在此?
他神覺敏銳都不曾感知到,只有餘韻能透過霧靄看到數里外的那個人。
“他像是在修煉。”餘韻看到那個人盤坐在場中,黑色的霧氣從他耳鼻中源源不斷的流入。面目猙獰而扭曲,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必定是修煉邪術的魔道中人。”千雪說道。
“既是大魔頭,我們不如就趁他練功之際偷襲他,為民除害。”玉珏把佩劍拔出來,躍躍欲試,想要衝進霧靄中把他尋出來。
景歌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她武藝不高,半吊子功夫,卻又最喜歡折騰。
“都說是大魔頭咯,那必定不好招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為何要去偷襲人家呢?”景歌說道。
“他修煉魔道呀,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出來混江湖就要行俠仗義。”玉珏反駁道。
“正邪在於心,而非以功法論,用魔道功法做好事就稱不上俠客了嗎?用正道功法屠戮無辜便不算是邪魔了嗎?”景歌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