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玹越來越近,任逍遙感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重。
天玹就像是一顆散發著極致熱量的太陽向任逍遙靠近,令任逍遙護體的靈力罩頻頻崩潰,不得不用更多的靈力來維持。
如果是換做被困在六方世界陣之前的天玹,任逍遙自信拼盡全力尚可一戰,但是現在,面對此時的天玹,他卻感覺很無力。
一道輕微的“咻”聲響起,一支七星洞日箭直向天玹腦袋射去。
緊接著,任逍遙咬緊牙關,再次開弓拉弦,將剩下的六支箭一股腦向天玹射去。
每支箭,都彷彿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撞向天玹,散發著無窮的寒氣,將任逍遙這方的天空渲染成耀眼的冰藍。
天玹覺得有些意外,在這個時候,在自己的威壓之下,任逍遙還有勇氣向自己出手,這已經很了不起。但他卻是毫不在意,繼續顫顫巍巍的走向前,他所在的那方天空,因為他身上的熱氣已然成了一片火紅色,就像是空間燃燒起來一般。
終於,藍紅兩片天空相撞在一起。
相撞之處很安靜,安靜的似乎吞噬了整個世界上一切的聲音,但有一股無比沉重的氣息卻在瞬時之間籠罩整個海極,令海極氣候直線上升。
紅色的那片天,雖然速度不快,但卻很穩定的向前壓去,直至將那片藍色的天徹底吞噬。
天玹終於來到任逍遙跟前,七支七星洞日箭,並排著停在虛空,離天玹的腦袋只有不到半米距離。
兩人之間,就只相隔著七支箭,卻好似相隔著一個世界。那七支箭當中蘊含了任逍遙所有的力量,能洞穿世間一切,但在此刻,竟無法前進分毫,反而還在恐怖的熱氣中快速溶化。
任逍遙死死的盯著天玹的右眼,“畫曈……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天玹沒有回答任逍遙,微微一笑,將僅剩的一隻手伸出搭在任逍遙肩上,“逍遙尊者,永別了。”
任逍遙想掙扎躲開,但天玹看似隨意搭上來的手卻像是一顆星辰那般沉重。
他突然閉上眼睛,明知難逃一死,卻反而很淡然瀟灑,“我此一生,逍遙人世,縱橫天地,該體會的也都體會了,現死於你手,倒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笑對生死,夠灑脫。”天玹由衷讚道。
“是的。”
“只是你就沒有一點遺憾?或者是不甘?”
任逍遙反問:“就算我有,又能如何?”
天玹覺得有道理,說道:“是的。”
“人死了,什麼也就不知道了,這或許是一種解脫。”
天玹認真的道:“那麼,一路走好。”言訖,他搭在任逍遙肩上的那隻手捏了下去。
……
今天海極的天氣很奇怪,一時寒冷,一時又暖和,有的時候還下雨,這直讓人懷疑老天爺是不是吃多了沒事兒幹閒的蛋疼,或者就是喝酒喝懵逼了。
在多數人看來,這就是天地氣候,雖奇怪,但也終究是天地氣候,而在少數人眼中,每下一場雨,就代表一個無法無天境的高手隕落。
今天,已經接連下了三場雨。
“鬼王,接著是何其……”令狐小幻站在位面法院總部的一棟閣樓中,伸手接住房簷流下的幾滴雨水,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緩緩道:“現在,是逍遙。之前,我還說過跟他待會兒見。”
飛天尊者站在令狐小幻旁邊,情緒很低落,“我們這些人,似乎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我們幾個。”
令狐小幻長嘆一聲,說道:“天玹脫困,浩劫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