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千纖參作什麼？”
說話的妖物，正是之前站在前面檢查他們的柳妖。陳清秋側了側頭，借身邊的妖物擋住他的目光，耳朵卻豎了起來。
明明千纖參和她提過的應該是個人類才對……難不成這小攤子上的，是個人類？想到這一點，陳清秋心裡的反胃更重了。
“這與你何干？”
“我手裡有他的線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清秋感覺到那柳妖淡綠色眼睛，快速地掃了一眼她。
那帶著斗篷的人，似乎很激動，他站了起來，想要接近那柳妖。陳清秋這才發現，那人並不高大，不過剛剛一直坐在凳子上，被斗篷籠罩著看不出來。
“我也知道它的線索！你先和我交易吧！”
妖物中，一個女聲出現了。陳清秋往後一看，竟看到了沈雲棠，她的手放在揹包中，目光死死盯住攤位上的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雲棠竟也來到了這攤位上。陳清秋悄悄地往後繞，想要繞過幾個妖物，擠到她的身邊。被問話的黑斗篷，有點猶豫，他的頭轉向沈雲棠，又轉向那柳妖。半晌，他沙啞地道：“你們兩個一起來吧。”
“喂，這是真的人血嗎？我驗驗貨，我見過他！”
一隻有著耳朵的妖物大叫起來，他這麼說著，俯下身去想要搶奪其中一杯血。
“貨真價實的，充滿人類怨氣的血。”
陳清秋聽著那沙啞的聲音，全身抖了抖。充滿人類怨氣的血，並不好獲得，要不然醫院裡的血庫豈不是會被妖物偷光？只有受到痛苦折磨的人類，血液中才會殘存怨氣。
她這邊正在努力朝沈雲棠過去，誰知那些妖物知道沈雲棠要與攤主商量，竟讓開一小條道，讓她沒辦法擠過去。
“滾！”
那黑斗篷甩出一堆黑色的粉末到妖物伸出的手上，他立刻像是被燙傷了一般，縮回手慘叫起來。
“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
“別廢話了，這東西很容易，事成之後我會給你更多。”黑斗篷揚起臉來，他帶著個全白的面具，只有眼睛的那裡開了個小孔，讓陳清秋看得很不舒服。“殺一兩個人，很容易的。”
“很容易的？”
陳清秋拼命地想要擠過去，但奈何妖物們都愛看熱鬧似的，又或者被血腥味吸引著，不肯散開。
走在妖物中間的沈雲棠腳步越來越快，片刻，她就衝到了黑斗篷的面前。
“我讓你知道，要殺了你，也是很容易的！”
沈雲棠大吼了一聲，從揹包中掏出六稜鐵索，啪地一下甩到黑斗篷的身上，對方猝不及防，黑斗篷的下半部分刺啦一聲，全被打裂了。露出一雙短腿，陳清秋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黑色布鞋。
這邊沈雲棠還沒停手，把六稜鐵索甩得霍霍響，啪啪幾聲把裝著人血的器皿全部打碎，血留了一地。鐵索因為沾了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這一下，妖群徹底亂了，不少妖物見到混亂就想離開，但更多的，則想趁亂擁到攤子面前，爭搶那些人肉人骨。
現場亂成了一團，陳清秋擠開妖物，想要阻止沈雲棠。奈何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連連甩動六稜索，想要結果了面前的黑斗篷。
黑斗篷被打了幾下，也不甘示弱，轉過身來，將袖子裡黑色的粉末迎風一撒，用沙啞的聲音嘶吼道：
“同為人類，何必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