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詛咒
由於剛剛發生如此慘烈的事件,又恰逢大雨,街上已經見不到什麼人了。
大胖剛剛回到家,瞟了一眼裡屋的床榻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側臥躺在床上,彎曲著身子,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又傳來一聲聲嘆息。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老婦人喊道:“是大胖嗎?”
“是我,娘。”大胖走了進去,坐在床上。大胖的家住在離鎮上較遠的村子,所以剛才發生了那件大事,還沒有在村子裡傳開。
老婦人又咳嗽了幾聲,剛想說話,使勁一咳,咳出一灘血來。老婦人用手巾將血擦乾淨,蒼白的臉上充滿了無奈:“兒啊,我是不久了,你就把我葬在你爹旁邊,也省得他孤單。”
“娘,您別這麼說。”大胖抿著嘴巴,不禁悲從中來。最近母親的肺癆越來越嚴重,他家雖然不算是貧窮的家庭,平常靠採摘珍稀的藥物到檳城販賣,到也衣食無憂。但要徹底治療母親的肺癆,就算把他賣了也不一定能治好。
大胖手摸向藏在胸口的血饅頭,不確定的問:“娘,聽說粘了剛死之人的血饅頭可以治療肺癆。”
老婦人又咳嗽兩聲,嘀咕道:“是有那麼個說法,剛死之人的血上有魂氣,吃了可以治百病,但要脖子上的血才有用啊。”
大胖顫顫巍巍的把血饅頭拿了出來,遞到他孃的手上:“娘,今天鎮上殺了個犯人。”
血饅頭,血和雨水,將饅頭浸透得發脹,呈現出淡紅色。
老婦人將饅頭接了過來,放在嘴裡就肯。她並不餓,雖然肺癆嚴重,但也能做些簡單的家務,自己煮飯給自己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求生欲!
人在死之前,會非常向往活著的日子,越是瀕臨死亡,求生欲就越強烈。
老婦人吃幾口饅頭便咳嗽幾聲,吃著吃著,彷彿看到自己的病好了,看到兒子娶了媳婦,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咳咳。”老婦人咳嗽幾聲,睡意正濃,大胖扶著老婦人躺了下去。大胖說:“娘,您先睡著。”
“唉。”老婦人自我感覺良好,說道,“明天你三姨要來家裡,給你說房媳婦,明天早點去鎮上買點好酒好菜,你三姨喜歡吃魚。”
“好。”大胖對於說媳婦倒也不拒絕,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是家中的獨子,自然要擔起傳遞香火的重擔。
夜晚,雨勢稍歇,水妙在夢魘中雙手虛抓,冷汗直冒,口中迷迷糊糊的喊著什麼,很著急,很恐慌。
金婆婆從另外一張床上爬了起來,見水妙小臉脹的通紅,已經不是普通的做噩夢了。金婆婆臉色一變,手在水妙額頭上摸,才碰觸到水妙的一剎那,感覺到邪氣入體,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浮現在腦海:“是他。”
是白天被砍頭的人,他冤魂不散,圍繞著水妙,這看起來更像是詛咒。
“是那個時候嗎?”金婆婆回想起今天最後走的時候,那個犯人林大可已經死去,忽然又睜開眼睛,邪魅的一笑。他痛恨這個鎮子的所有人,他一定是在死去的第一時間下了詛咒。這種小伎倆一邊巫師是不會刻意去學的,因為作用不大,除非是境界高深的巫師,才能夠產生一定效果,這比直接變成魔去殺人要來的緩慢太多。說白了,上古詛咒術已經失傳,現在流傳的詛咒術大多上不了檯面。用詛咒伎倆來對某人下詛咒完全是弱者的表現,故而那股怨氣才一碰觸到金婆婆的同時就煙消雲散了。
金婆婆立刻往水妙身體裡注入一股力量,將那股詛咒術打散,水妙的手也放下去了,小臉恢復了平靜,整個人陷入沉睡。金婆婆奇怪的摸了摸卡妙,身體素質更好的水妙都中招了,按理來說,女性的體質屬陰性,更容易收到詛咒力量的影響才對,可是卡妙看起來啥事沒有。金婆婆捏著卡妙的脈搏,想看看卡妙是否是有修為在身的,因為這股詛咒術力量很小,只能對體質稍弱的人有影響,一但有修為在身,哪怕是絕對領域,也能防禦。
可是,卡妙的脈搏很正常,和普通的小女孩沒有絲毫的區別。要說有區別的話,就是接連趕路,再加上害怕而染上了些許風寒。
同一時間,聽到了隔壁房間傳來驚呼聲,一個女人大聲尖叫,同時傳來一個男人的不滿聲:“你搞什麼,鬼叫鬼叫的。”
那個女人說:“我感覺有人在掐我,壓著我氣都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