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令才接到,門外的侍衛馬上就消失了。
這算命先生那嘴可是不饒人,有什麼就說什麼,絲毫沒有顧忌。但偏偏為腹中的胎兒算命後,面色如死灰的匆忙走了。
才過了兩個時辰,侍衛便來複命:“稟陛下,目標已經找到,在城南悅陽客棧。”
“準備車馬。”柯懷玉立刻動身,前往客棧。
算命先生也是坐立不安,在房間中來回渡步。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一生自持知天命,又豈會不知易天難啊。”
就在他自言自語時,街上駛過一輛馬車,在悅陽客棧前停了下來,敲響了客棧的大門。店小二睡的正熟,很是不滿的開啟了門:“是誰啊,不知道現在才三更天啊。”
門才一開啟,兩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門外兩名侍衛低聲道:“要是敢出聲,立斬。”
店小二哪裡不知這是管家的人,當下把門開啟,連個屁都不敢放。
柯懷玉攙扶著趙芯悅走了進來,悄聲問道:“今日那位算命先生住在哪裡?”
店小二蒙著嘴巴,怕自己喊出聲來,指了指樓上拐角。
柯懷玉點了點頭,攙扶著趙芯悅上了樓。
算命先生揹負著雙手,想了很久,不知該不該立刻離開,逃過這一劫。他身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裳,回想今天遇到的那對夫婦。他當然知道這就是月柔國的大王,帝王命格可不是誰都有的。但真正讓他後怕的,不是柯懷玉,而是趙芯悅腹中那雙未出世的胎兒。對於他來說,別說一個帝王,就算一百個指著他的鼻子說要殺他,他也絲毫不俱。
但那雙胎兒,他們的命數,極其可怕。可怕到彈手之間,便可要了天下人的性命。
這個鍋他可不敢背。
但他也看得出來,只要他不插手管,這雙胎兒必定是死於腹中。
他成了一個關鍵的節點,越想越是冷汗直冒。他從懷中掏出三枚古老的錢幣,這是家族祖傳的錢幣,傳到他這一代,已經不知道過去多少年。錢幣上還隱隱有著淡藍色的紋路,在這漆黑的夜中發出淡淡的光芒。
他口中默唸著一段咒語,將錢幣緊緊的捏在手心。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九次動用這三枚錢幣,比他一生中用過的次數加起來還要多。這三枚錢幣,每一次占卜都奇準無比,每一次都要折損一年的陽壽,在他本就不多的壽命上更上雪上加霜。
拳頭一鬆,錢幣掉落在地上,發出“嗡嗡”的聲音,隨後一聲短暫而恐怖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響。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位。煞白的臉上浮現中難以置信的神色:“還是不行嗎?怎麼也躲不過了嗎?”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知道是誰,於是道:“來都來了,何必敲門。”
“前輩,叨擾了。”柯懷玉怕算命先生反悔,嘴上說著抱歉,但人已經進來了。柯懷玉緊張的關上了門,一干侍衛迅速佔領客棧各個房間門口,以防有旅客出來打擾。
算命先生收好錢幣,將嘴角的血漬擦乾,神色凝重,吁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這個節點,是註定繞不開的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