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膽戰心驚
巨大而沉重的石門關上那一刻,李勝言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所有人都被支開了,只留下他一個,莫不是興師問罪?
“你入神殿多久了?”寧清秋冰冷的面容盯著李勝言那白髮蒼蒼之下,有些渙散的眼神。
“屬下自幼便跟著師父入神殿,如今已經近三千年了。”他太老了,有些時候,他很懼怕自己已經老糊塗了。三千年,平常人的壽命不過百年,哪怕是日月爭輝巔峰狀態的強者,也不過千年便壽終正寢了。不過很少有巫師能夠壽終正寢,一入江湖深似海,哪一個在江湖上混的人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寧清秋道:“什麼修為了?”
“日月爭輝巔峰。”李勝言雙手抱拳,頭深深的低著,他不知道寧清秋忽然問這些事所謂何意,伴君如伴虎,誰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寧清秋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道:“啊,我記得你在兩千多年前,就是日月爭輝巔峰了吧,就沒想過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李勝言額頭的上冷汗冒了出來,趕緊跪下磕頭:“屬下不敢,屬下的命是我神的,屬下忠心耿耿——”說著說著,後面居然語無倫次起來。
在這世上,唯一一個萬法歸一的強者便是寧清秋,萬法歸一和日月爭輝巔峰雖說只是一牆之隔,卻意味著神與人的區別。無論誰到了萬法歸一,隨便活個萬把年都不成問題,天下盡在腳下,你若說這驢是馬,絕對不敢有人敢說這就是驢。
神,是至高無上,是絕對的權威。
絕對的力量,代表著絕對的權力。
寧清秋板著臉,道:“我記得,你曾經跟著你師父,參加過圍剿邪果的任務。”
李勝言道:“回稟我神,那一次是最後一次圍剿禪——”
剛提到“禪”字,寧清秋便投來一股濃厚的殺意,李勝言立刻意識到,那個人的名字,絕對不能在寧清秋面前提。
李勝言立刻改口道:“圍剿邪果,那一次的任務屬下銘記於心,因為屬下的師父也在那一次任務中喪生。”雖然時隔多年,那惡魔般的一百年,任何人見到都不會忘記。
寧清秋嘆了口氣,道:“屍橫遍野,十室九空,哭聲震天,血流成河。那是我遇到過的最慘痛的一百年,那一年,你的師父歌預言三千年後的今天,正果和惡果將會一起降世。”寧清秋嚴肅的目光盯著李勝言,令他不寒而慄,“你整日觀測天地變化,可曾有發現?”
李勝言的冷汗更是入雨水般落下,發現,怎麼發現?他那年才十來歲,歌雖然是數萬年來最偉大的星象師,但才帶他幾天啊。要不是他聰明過人,刻苦專研古籍和歌留下來的手札,估計這會兒都不知道投胎多少輪迴了。李勝言道:“回我神,半年前倒是有所發現,正邪二果降世於大陸北方,但大陸北方廣闊,無法確切定位,故而不敢回稟,望我神恕罪。”
“行了。”寧清秋隨手一擺,倒也沒在為難他,正邪二果的降世準確地點,別說他,就算他師父在世,也不一定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寧清秋道:“她,還老實嗎?”
“她——”李勝言當然知道那個“她”指的是誰,要知道,那個“她”幾乎成了李勝言這三千年來每晚的噩夢。
一隻母老虎就在自己枕邊酣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跳起來反咬自己一口,誰能不怕。
李勝言道:“她倒是一如既往,最近幾百年也老實多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