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啟剛想搭一句慕容晴的話,但看見一旁的陳月如正盯著自己,頓時將話嚥了下去,其實姚光啟打心裡不希望陳月如跟來,就怕她來了發脾氣使性子耽誤事,但陳月如態度強硬,而且理由更是噎的姚光啟啞口無言:“你的柔兒不是都跟你來江南了嗎,怎麼,我在京城還能礙著你的事嗎?”
陳月如並不明白姚光啟為何要來這裡,看著姚光啟揶揄道:“來這幹什麼?這跟你的柔兒有什麼關係?”
面對陳月如一貫的強勢,姚光啟搖了搖頭,無奈的對陳平安說道:“咱們進去吧。”
下江盟的大門雖是開著的,但門卻並不好進,兩個身高體壯的壯漢揹著手站在門口,四人被攔住了。
陳平安一臉笑意,拱手對兩個壯漢說道:“煩請稟報一聲大當家龍老爺子,有故人求見。”
一個壯漢掃了眼幾人,還了禮,但卻冷冷說了聲:“我們大當家這幾日不見客,有事過幾天再來吧。”
姚光啟說道:“在下與龍老爺子是故交……”
那大漢不耐煩的說道:“管你什麼故人新人,我說了,大當家這幾天不見客,過幾天再來吧。”
姚光啟懶得和他糾纏,索性從懷裡掏出了腰牌,高高舉起晃了晃,兩個壯漢一看便傻了眼,同時說道:“您裡面請”、“小的眼拙,這就給您通報去。”
姚光啟幾個人被客氣的請到正堂等候,不多時,後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未到,聲已至:“我龍五沒發出幾塊牌子,我看看是哪位老朋友來了?”說話的聲音也異常洪亮,幾個人在屋內聽的十分清楚。
一位老者快步走了出來,這老者五十上下的年紀,一身的青衣,雖然精瘦,但兩眼放光,精氣神十足,一見姚光啟,老者微微一愣,隨即掃了眼身後,立馬從牆上摘下一對吳鉤,不由分說,對著姚光啟就是一招笑裡藏刀。
姚光啟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對方的招式已至,無奈只得接招,好在姚光啟反應機敏,側身一閃,同時用手接住了龍五的吳鉤,龍五一招未曾使老,馬上換了一招浪裡飛沙,姚光啟又是輕鬆化解,龍五收招,笑呵呵的說道:“聽說你拜了高人為師,果然不假,功夫不錯,我龍五的眼力又應驗了一次。小子,今日登門,找我龍五什麼事?”
陳平安往前邁了一步,笑呵呵的說道:“龍老爺子,這位是我們天成宗的新任宗主,姚廣孝。”
龍五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江湖傳聞天成宗出了位年輕的新宗主,武藝高強智計無雙,一舉將天下盟打的落花流水。沒想到竟是你小子,當初老頭我一眼就知道你絕非池中之物,果然不出所料,如今你執掌天成宗,真是縱橫江南,力折王侯啊。”說罷又打量了下姚光啟,嘟囔了句:“姚廣孝,你怎麼用這個名字?”
姚光啟一愣:“老爺子您也聽說過這名字?”
“何止聽說過,”龍五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往昔:“我跟姓姚的還有一段恩怨呢,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從下江盟出來,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掩映著天邊滿滿的紅彤彤的火燒雲,姚光啟長久的凝視著天邊,緩緩的說了句:“雲湧漫天,要起風了。”
兩天後,杭州鐵佛寺,張定邊父子收到一封沒具名的信,張定邊小心的用一根銀簪將信封的火籤挑開,然後又用筷子將信紙夾出,最後雙手各拿一根筷子,將信紙鋪平,這才俯身看信。張玉看著父親小心翼翼的動作和謹慎的神態,感嘆父親謹慎的過頭了,他覺得父親老了。
張定邊抬頭看著張玉:“你是不是覺得我謹慎過頭了?”
張玉點頭。
張定邊苦笑著嘆了口氣:“天下盟雖然被打敗了,但天易道人還在,他的信徒門人還在,很多弟子還對他很忠心,萬一他們報復為父……”張定邊將信遞給了張玉:“為父不能不防啊。”
張玉接過信,笑著說道:“現在沒問題了?”
張定邊自然聽的齣兒子是在揶揄自己,笑著拍了下張玉的腦袋說道:“沒問題,是你兄弟的親筆信,他的筆記我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