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家小姐瞧病?”蕭遠道一愣,一般水之城裡的藥師,大部分都得是蕭家親自派人去請的,怎麼今晚遇到的小藥師,如此與眾不同?
心中倍感困惑,且不管周唸的醫術如何如何,但人家好心好意地來了,總不能怠慢了貴客,不然就顯得他們偌大的蕭家禮數不周了。
神情微變,蕭遠道面露微笑道,“呵呵,原來如此,勞煩周藥師親自跑一趟,快快請坐。”
說時他便把周念讓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然後朝裡屋大聲吩咐了一句,“來人,快給周藥師上茶。”
“哈?上茶?”一句上茶,老何心都要涼了,心道,“完了,這次非他媽賠掉了腚不可!”
喝茶聊天最起碼得花半個小時的時間,若是周念再磨磨洋工,時間更是無法計算,小小的20分鐘很快就能熬過去,那以後多出來的時間,一分鐘就賠100貝比,他要是喝茶喝到天亮的話……
草,老子不幹了!
老何忽然想到了辭職,在蕭家忙活了近半輩子掙的那點積蓄都不夠賠償給周唸的,莫非這小子早就瞅準了時機,故意和老管家在拖延時間?
心中極為急迫,茶還沒上來,老何倒先上來了,邁步走到蕭遠道的身邊,小聲嘀咕道,“老管家,小姐的病情刻不容緩,既然這位小藥師來了,我們不妨先讓他去看一下,順便打探一下他的醫術,您看如何?”
蕭遠道聽聞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忽然轉頭呵斥道,“你急什麼?來者皆是客,人家大老遠的跑來這裡為小姐瞧病,咱們總不能怠慢了人家。再者說了,小姐現在正在被一名三品丹師看病,老爺和夫人都在那裡,咱們冒冒失失地闖進去,豈不是自找沒趣?”
“什麼?三品藥師?”瞳孔突然放大,聽到這個尊稱的老何差點從地上蹦起來,之前他在大門口守護的時候可沒見過什麼三品丹師,除了一名奴隸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那名剛被自己轟走了的窩囊藥師。
看到老何一副吃驚的樣子,蕭遠道壓低聲音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吧?這次的妖獸拍賣會,咱們蕭家中標了,買的就是一名三品丹師。”
“哈?您……您的意思是,之前進去的那名奴隸,其實是一名三品丹師?”老何頭皮一陣發麻,雙腿一顫,差點跌坐在地上。
蕭遠道聽聞,臉上突顯不悅,教訓道,“什麼奴隸不奴隸的,說話都不注意分寸,你小子是不是活夠了?連三品丹師都敢詆譭,這話要是傳到老爺的耳中,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老何嚇得縮了縮頭,丹師的身份在水之城裡甚至比藥師還高,他一個小小的家丁敢對丹師閒言碎語,無疑是自尋死路。
臉色霎時慘白,老何忽然轉頭望向了周念那裡,參差不齊的牙齒咬得嘎嘣作響,大有一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太可惡了,原來這小子早就知道三品丹師的到來,故意裝傻開出賭局,分明就是想大發橫財。
“媽的,打了一輩子的鷹,如今卻被一隻家雀啄了眼!”老何心中暗罵,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時間,盤算著自己這次到底能賠多少。
手指輕捻座椅,周念故作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事到如今,他倒是不在乎這次能從兩名家丁身上撈多少油水,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只有趙之一的安危。
蕭家小姐舊病纏身,連水之城裡最有資格的老藥師都束手無策,想來也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怪病,趙之一若是無能為力,保不齊會被蕭家冷眼相待。
一時無力,直接決定了趙之一以後在蕭家的地位,他如果連腳跟都站不穩的話,那以後指望蕭家為自己賣力,無異於痴人說夢。
“噠噠……”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周念沒等來趙之一的檢查結果,卻等來了老管家給自己安排的茶水。
蕭遠道一臉和善地坐到了周念旁邊的座位上,將其中一杯茶往前推了推,輕笑道,“呵呵,周藥師一路上奔波勞累,想來肯定是辛苦了,這是龍泉山上採購的上等清茶,周藥師請品嚐一下。”
“呵呵,多謝老管家了。”周念端起茶杯,扣著茶蓋子開始品嚐。
一旁的老何急的頭上都快冒煙了,心道,“草,這小子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還真喝上了?”
周念細細品了口茶,咂摸了一下滋味,初入口時略有苦澀,慢慢嚥下後,竟舌生清甜,在嘴裡仔細回味一下,居然還伴有少許的醇香,果然是好茶。
“嗯,好茶,好茶啊!”周念評價了一句。
“呵呵,周藥師請。”蕭遠道報以笑意,繼續請讓。
兩人邊喝邊聊,其間的話題,不外乎是蕭遠道對於周念身世的打探,一番詢問之後,周念那叫一個天南地北的猛吹,把蕭遠道唬得五迷三道的,要不是他的年齡擺在那裡,蕭遠道還真以為周念就是某個身居山林的老藥師的嫡傳弟子。
20分鐘的時間,轉瞬即逝,老何一臉肉疼的耷拉下腦袋,欠身退出了房內。
這次的賭局,他輸的分外憋屈!
一臉沮喪地走到自己的房間,老何將自己的行李打包帶走,垂頭喪氣地來到了門口。
門口的老李都等急了,見到老何,很是急迫的迎了上去,“喂,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聲音嗡裡嗡氣的,老何搖了搖頭,顯然不太想說話。
老李見狀,當下更急了,催促道,“你倒是說啊,那小子到底怎麼樣了?”
“唉!”長嘆一口氣,老何搖頭無奈道,“咱倆辭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