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蓆子?”徐豐年徹底愣住了,拼死拼活地為對方忙活了這麼久,如今就換來了一張殘破不堪的草蓆子?
連口棺材都混不到,這種待遇未免也太寒酸了點兒。
“不,不要!不要殺我!”徐豐年大叫著,感慨過後總算恢復了一絲求生的本能,急忙從坑裡往外爬,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扶搖童子伸腳一踩,本身體型雖小,但踩在徐豐年手上時分量卻尤為沉重,就跟一塊大石頭壓過來似的,邊踩他還邊碾腳,那種被蹂躪的滋味,直疼的徐豐年嗚嗷喊叫,慘叫連連!
“啊!啊……”
叫得跟殺豬一樣,徐豐年吃痛猛往回縮了縮手,剛剛擺脫了對方的控制,眼前卻忽然一黑,一張碩大的草蓆子鋪天蓋地的朝他撲了過來。
“唔……”徐豐年躲閃不及,整個身體突然被迎面飛來的草蓆子徹底悶住。
“死吧!”
冷喝一聲,扶搖童子真拿手裡的草蓆子當繃帶使喚,三兩下就把徐豐年包的跟個粽子一樣,兩隻小手往奮力往中間一兜,主要攻擊對方的頭,意圖將其活活悶死。
“唔……”
徐豐年被悶得直撲騰,接觸不到空氣,立刻翻上了白眼,對方那雙小手雖看似軟弱無力,但其上的力度卻十分霸道,就跟個老虎鉗子似的,扼得徐豐年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哼,你倒是挑了塊風水寶地,這個地方僻靜無人,風景如畫,野狼野狗也絲毫沒有,不怕它們來挖你的墳,給我安心去吧!”
撂下最後一句話,扶搖童子的手臂突然用力,一股磅礴遒勁的靈氣陡然催生,就聽“噗”地一聲響,被草蓆子裹住的徐豐年突然就沒動靜了。
他死了,腦袋被對方徹底夾爆,只是他整個身體被裹在草蓆子裡,避免了那些駭人恐怖的血腥場面。
“滴答……”
鮮血順著草蓆子流淌下來,有些地方更是被鮮血徹底浸透,豔紅染成一大片,看上去斑斑點點,說句遭噁心的話,就跟曬一張被尿過的床單一樣,小孩的介子都沒這麼髒。
扶搖童子連看都不看地隨手把他往坑裡一丟,只是三五腳的功夫,土坑立刻被周圍的土給填平了。
活埋,就是這麼地乾脆。
一座新墳,陡然而生,連塊墓碑都沒有,徐豐年死的也忒寒酸了點。
料理了徐豐年,扶搖童子也不想在此逗留了,他這次出來的時間耽擱太久,得儘早回去稟告才是。
腳尖輕點地面,扶搖童子迅速躍上了枝頭,邊衝邊從錦囊裡取出了之前那把油紙傘,撐開傘面再度將自己隱藏起來,飛身掠樹,踏空而行,逐漸消失在茂密的叢林裡。
等到他的氣息完全消失不見,周念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慢慢從暗處走了出來,並沒有去追,而是朝徐豐年的墳那裡瞅了一眼,略微嘆了口氣,這才轉身離去。
他不是不想追,而是怕追上去會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就跟送上門似的,得不償失。
為今之計,制約周念行事的最大難題便是他的這具身體,重生選了個弱雞也就罷了,偏偏現在還變成了一個體型嬌小、弱不禁風的小孩子,形勢對他尤為不利。
腳尖點地急衝,周唸的目的地自然是神兵營的客房。
他得先回去,恢復自己的身體再說。
鎖骨符的威力雖然巨大,但這副作用的危害也著實恐怖了些,稍有差池,身體根本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看來以後的畫符實驗,還是少以身犯險為好。
來時的路有些曲折,畢竟這是徐豐年親自挑選的,沒個準成。
好在周唸的記憶裡還算不錯,三拐五拐,終於讓他發現了熟悉的主幹道,很快便回到了神兵營。
躍下屋簷,周念推門便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咦?你是誰?”坐在顧焉床邊的連夢沒認出他來,上前輕問了一句,少時急忙衝到了門口把他給擋住,生怕驚到了顧焉,“快出去快出去,出去玩兒去,出去找你爹媽,你走錯屋了。”
“走錯屋?”周念略有吃驚的盯著連夢,低頭略微想了想,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也難怪,眼前這副身體和模樣連他自己都不認識,又何況連夢?
“額……”遲疑了幾秒,周念本想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當他看到連夢那副緊張又略有愁容的樣子時,戲弄對方一下的壞想法,不由地開始氾濫了。
“你……你不認識我?”周念心中偷笑,臉上卻在裝著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