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瞎子!老子辛辛苦苦為神機營效力了那麼多年,到頭來居然是一場夢,一場空!唉,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嚴鼠好像魔怔了一樣,緊閉雙眼長吁短嘆,臉上盡顯悲涼。
周念挑眉看著他,瞧對方那副“壯志未酬身先死,不甘願做曲中人”的難受樣子,若是再給他把扇子再添壺酒,儼然一個貓妖尿泡空歡喜、遲暮老矣身不知的大詩人模樣。
“喂,你現在不是還沒瞎嗎?瞎叫喚什麼?”
嚴鼠抿了抿嘴,搖頭一臉苦澀,“唉,早晚的事,時間或長或短,我已無力迴天!”
“誰說無力迴天的?”周念反問,嗤之以鼻。
“哈?”嚴鼠一愣,少時眼中忽然爆射出一抹精光,“大師,你……你有辦法?”
周念雙手抱胸,說話雲淡風輕,“我既能查出你身上的病症,自然有辦法。”
“嘶……”
一句有辦法,嚴鼠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小老鼠上燭臺似的哧溜從地裡鑽出來,蹦起來足有三米多高,也不藏著也不掖著了,腳踏地面展露全身,凝視著周念,“什……什麼辦法?”
“呵呵,你想治?”周念一臉神秘,心中竊喜。
“治!當然想治,想破腦袋的那種!”嚴鼠急喝,死灰中擦出一絲火星,絕望中重新燃起希望,不治?大傻子才不治呢!
神情微變,周念略顯凝重道,“治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大師你說。”嚴鼠自身也很聰明,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
周念眨了眨眼,說話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幫你治眼,相對的,你要幫我調查血蟬大人!”
老話題,周念擺明了還沒死心。
“這……”
嚴鼠聽聞,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子,其實從剛才開始,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條件的內容,只是他心中暗存僥倖,想確認一下罷了。
治眼與血蟬,嚴鼠左手託著右手,可得好好掂量一下孰輕孰重。
見對方遲疑,周念索性趁熱打鐵,補充道,“怎麼?莫非你還是怕?一雙好眼換一些情報,這個買賣你不吃虧,在病情還未徹底惡化之前,治療還來得及,萬一你真瞎了,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恐怕也是回天乏術了。”
周念連哄帶嚇,不過說的卻是事實。
聽到此話,嚴鼠心裡果然慌了,人活一輩子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死命地掙錢然後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若是眼睛都瞎了,那還看個雞毛?
不光看不到美景,恐怕他以後連神機營的飯碗也得跟著丟,畢竟人家是勢力龐大的情報機構,腦袋再犯迷糊也不會僱用一個瞎子去做事,既影響臉面,還辦事不利,又不是神機營掌門的親兒子,人家憑啥養一個吃閒飯的?
“咕嚕……”
用力吞了口口水,嚴鼠一臉痛苦地咬了咬牙,就跟要咬人似的,終於艱難地做出了決定,“行,行!這單生意我接了,可接歸接,我得把醜話說在頭裡,有關血蟬大人的情報,我只能是盡力而為,獲取的情報無論多少,大師你可別埋怨我,畢竟我一個人能力有限,不能找同門幫忙,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我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
一聽對方同意,周念頓時樂了,拍了拍胸脯,打著包票道,“放心,我既把甘子墨等人支出去,就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你接了這單生意,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血蟬大人的情報你儘量去獲取,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無論你能獲取多少,我都不會怪你。”
“哎呀!既如此,那我就多謝大師體諒了!”嚴鼠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通情達理,趕緊抱拳謝道。
周念擺了擺手,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枚楓葉遞過去,輕聲笑道,“呵呵,嚴先生客氣了,我周念也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人,你替我做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除了幫你治病,這點小意思就算是我對你的補充,希望嚴先生不要嫌少,敬請笑納。”
嚴鼠聽聞認真掃視了一下,不看不要緊,一看,忽然嚇了一哆嗦。
足足100萬貝比!
出手可真闊綽,嚴鼠現在才明白甘子墨之前罵自己的確是罵對了,自己真是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
“哎呀,這……這怎麼能行呢?大師幫我治眼,已經算是對我有大恩大德了,我若是再收你的錢,這……這不像話啊!不行,絕對不行,這錢我不能要。”
“呵呵,拿著吧,嚴先生,這是你應得的。我周唸的錢向來都花的物有所值,對於我欣賞的人,我自然視錢財如糞土,對於我不欣賞的人,他從我這裡一個大子兒都撈不著。”
“這……”
“哦,莫非嚴先生不肯賞光?”
“不敢,絕對不敢。”嚴鼠不再堅持,趕緊把錢接下,鄭重其事道,“大師,與您做買賣就是痛快,您放心,這次我一定會把工作做得漂漂亮亮的,不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