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星盤,鋥亮異常。
自身散發著光芒,周圍的所有亮光又被星盤吞噬。頓時,數十人好像處在墨灩中。天戮峰的半邊山色亦如著墨,夜幕為之暗淡。
“這……這……這……”高昫結巴道:“嶽師兄,這莫非是我師尊提起過的青丘墨硯玄玉?”
到底是大宗派的親傳弟子,朝夕聆聽師長教誨,便已勝過無數修士。嶽琛當然是這無數中的之一。
嶽琛得到此物時便將其謹慎收藏,從不外露,也不打問。這是一個修士保命的根本意識。此刻,根據“陣胚”的情形推測,才對掌中星盤有了些許認識。很多時候,嶽琛也是完全侷限於修煉一途,只對修煉有用的東西感興趣。是以,嶽琛處處謹慎,亦是“井底之蛙”的具體表現。
“可能是!”嶽琛有些拿捏不定,推測道:“此物的確產於青丘,我無意中得之,卻不是什麼宗門大派或是千年世家所擁有。此物中的靈力詭譎至極,非人力所能掌控。因此,我一直很小心的儲存。”
“是心裡有鬼?”田昶神秘兮兮的看著嶽琛,輕聲道:“絕對是不義之財!”
“算是!”嶽琛也沒否認,道:“高師弟,如果用墨硯玄玉做‘陣胚’,有何障礙?”
“墨硯玄玉,是被人族修士所探得的最佳‘陣胚’之一。據我師尊所講,倘若無法根據符紋驅使其內部強大的玄力來‘反哺’各陣胎,達到‘胚’與‘胎’的‘陰陽合德,返本還元,週而復始,如環無端’的境界,則這道玄力會撕裂聯合陣法所處的地勢陰陽,毀滅法陣。同時,價值連城的墨硯亦會銷燬。”夏旭接言而道。
“二師弟所言不差!不過,以嶽師兄現如今的道行,我們完全可以佈陣。使七曜聚仙陣儘快成勢。”高昫道,“只是,不知師兄可否……”
“有什麼捨不得的!”田昶一把奪了過去,義正詞嚴的說道:“身為宗門弟子,吃獨食也就罷了,還私下獨吞如此奇珍,簡直目無宗門。以我看來,本脈需要成立一個‘法堂’,好好約束門人弟子。”
田昶數落了幾句,忙將墨硯玄玉遞給高昫,輕聲道:“師兄,快開始吧!”昊暠長老的這一脈,倒是挺和睦。
高昫沒有接,只是看向嶽琛。夏旭小心翼翼的接過墨硯,細細撫摸,喃喃道:“要是我獨自得到,我也不會拿出來的。”
“高師弟,開始佈陣。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嶽琛點頭說道。
高昫大喜,忙將夏、田二人召集一起,三人拿出不同的靈器、靈材,以高昫為主持開始符紋鐫刻及附靈、融匯等。此時,遠處的七座法陣泛起陣陣散色氣泡,近處的“陣胚”已完全被撕裂開來,就差破碎。
三大親傳弟子配合的極其默契,只三刻便將“陣胎”鐫刻製成。高昫眉頭緊皺,神色凝重,暗自輕噓一口氣,舉起墨硯陣胚緩步而行。看著近乎碎裂的天骨玄玉,輕嘆息一聲,惋惜之意甚濃。
須臾,高昫直接將墨硯玄玉放置在天骨玄玉上。霎時間,七道琉璃之光倒流,衝進墨硯玄玉的符紋上。這眨眼間的時間,在場之人已見識到墨硯玄玉的威力。外圍的黃階靈品陣胎完全無法抗衡,瞬間的反噬之力直接將七座法陣的光芒斂去。
“好厲害的反噬極力!”高昫沉聲道:“嶽師兄,接下來,需要運用自身的玉府靈力將此反噬之力逆轉,使其反哺外圍的七道陣胎。”
“好!”
嶽琛應了聲,快步上前,稍自端視後,盤膝而坐。運用神識,運轉咒訣,右手捏訣,驅使玉府靈力,聚於右掌。少頃,一股靈力罡氣徐徐凝實於掌心,朝墨硯“遊”去。就在靈力罡氣剛剛觸碰到墨硯玄玉時,墨硯中的另一道靈力似乎收到了感應,發出強大的反彈之力,將嶽琛的靈力罡氣壓回。
剎那間,九道龍吟嘯九天,墨硯玄玉的靈力猶如江河倒灌,湧入嶽琛的玉府。嶽琛的玉府猶如“虛竹中空,似谷恆虛”,悉數收納這些靈力。不一會,嶽琛的呼吸中漸漸有了紫氣。這些紫氣全部落到墨硯玄玉上,一呼一息間,嶽琛與墨硯玄玉竟成一體。
與此同時,墨硯玄玉的靈力徐徐向七個方向推去。外圍的七座法陣漸趨穩定,光芒正自翻滾變換,愈發亮麗繽紛。
這一意外的變化,衍幻出兩個獨立的封閉“世界”。互相潤養,互相濟濟,互不干擾。天地之間,兩界陸離。一為“龍界”,一為“陣界”。
“陣界”自不必說,可這“龍界”就無法說清道明。因為眾人看的清楚,嶽琛的玉府內有一神珠,九條金龍懸浮其上,無窮無盡的吞吐著墨硯玄玉的靈力。此時此刻,嶽琛的玉府就像是一方幻彩陸離的“龍界”。
隨著墨硯玄玉趨於透明,符紋深入“骨髓”,七座法陣的光芒竟成紫氣盈盈狀。約莫兩個時辰後,嶽琛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周圍亦平靜下來。數十道人影仍奔走於外圍的七座法陣之間。嶽琛輕輕咳嗽了一聲,擦去額頭的汗珠,起身時身子一陣搖晃。
“師兄小心!”身旁之人伸手扶穩嶽琛,低聲道:“師兄,你的玉府中怎麼會有九條金龍?是不是鬼王說的神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