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幽靜且寬闊的大道上,一行人正默默的趕路。時有陣陣酒香飄過。
沉悶的氣氛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起伏,趕路的腳步聲發出悠長的迴音。
彷彿,橫亙不知幾多歲月的大道,初次迎來了新客,亦使自己有了些許存在感。
行人中,嶽琛的情形看起來不太好,獨自一人走在後面!走在最前面的鐘楨則顯得十分輕鬆,雙手負後,昂首闊步!歐陽休、田昶等人明顯有了幾分忌憚心理,始終保持一定距離。
大道不知有多長,可嶽琛一行的架勢是,就算此道再長,也要步行一趟才肯罷休。誓要將此行印記留在自己艱苦卓絕的修煉征途中。
修士的路,真可謂是前途光明難看見,道路曲折難走完。是以,有不少人放棄了匆匆的趕路,駐步欣賞沿途的風景。
行走間,黎明的曙光破去夜幕,悄悄的灑落人間。
稍後,朝陽溜出地平線,開啟了新的一天。縷縷陽光照耀在行人身上,人人頓覺神清氣爽,精神熠熠。
鍾楨著實心情大好,懶洋洋的對著朝陽打了個噴嚏,竟然哼起小調來。
嶽琛也恢復了有九成,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昨夜的那一戰,嶽琛隻字未提。故而沒人知道具體情形,但嶽琛仍然活著,而且情況不是特別糟。似乎也沒什麼必須要問個究竟的必要。
天色大亮,再這樣走下去,屠雷第一個就不幹了。歐陽休更是早就不耐煩。又勉強走出二里地後,鍾楨慢慢的停了下來,放鬆的樣子完全收斂起來,目光甚為凝重的看向前方。
屠雷“咦”了一聲,沉聲道:“師兄,我怎麼聽著前面好像有人在笑?”
“說明你的道行大為進精!”
鍾楨看著走過來的嶽琛,道:“嶽大哥,猜猜前面的戰況如何?我覺的如你所料,七派弟子已處於下風,恐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那說明他們比我強很多!”
“哦!看來,經過昨夜一戰,你已經確定你不是最厲害的哪一人的對手?”
“嗯!不過,我已經有了一些對敵之策!待會,可以試試!”
“是你的術法符籙一道麼?”
嶽琛看了看旁邊的鐘楨,臉上浮現出一絲鬼異的笑容。
“你一直用七煞空幻神通遮擋著術法一道的真正威力,這一點連我師父他們都有些不確定。可見,你的確是越來越厲害。”
鍾楨喋喋不休的說著,嶽琛並沒有回應。因為嶽琛知道,一夜的時間,七派弟子與對方未分出勝負,只能說明對方太強。而越來越清晰的笑聲,帶有些許懾魂納魄的威勢,又說明對方已經佔了上風。鍾楨只所以比較輕鬆,是因為在保命逃跑方面,他遠勝過嶽琛。
可是,即使如此,嶽琛也只是步行,還是沒有任何趕路的跡象。
勞千行忍不住問道:“嶽師兄,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呢?”
宿哲卻悠悠的回道:“沒想到,兩年多不見,嶽師弟的臨敵經驗竟如此豐富。”
勞千行追問道:“什麼意思?”
郝大通接話道:“很簡單!用我師父的話說,那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的關鍵就在於一個‘後’字,掌握其火候是真正考驗人智慧的地方。你要慢慢領悟才是!”
郝大通在不經意間教訓了一頓勞千行,勞千行自然不爽,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沉聲道:“你小子……咱們以後再算賬!”
漸漸的,討論聲停止,前面的笑聲越來越洪亮。這個笑聲不僅有懾魂的威勢,臨近聽之更有催眠的氣息。激戰中的怒嘯聲越來越急促,有人勉強迎戰的聲息亦能聽清。
鍾楨若有所思的說道:“玄牝魔音!看來,師父的這個推測倒是準確的!”稍頓後,又道:“嶽大哥,若不智取此人,僅憑道行你是打不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