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驚才絕豔的異族大能和人族先賢的奇思妙想下,煉丹方訣早已是林林總總,五花八門。可用於煉丹的靈材更是無可計數,不勝列舉。
單說煉丹靈材。低至辟穀丹的靈材,高至只有傳說中存在的太階靈丹的靈材,任意一樣靈材都有可替代性,又有不可完全替代性。譬如,與洪荒古族龍族相關的靈材,或許就可以用身具幾分龍族血脈的妖獸來代替。但要說起靈丹的神效仙益,這種被替代了靈材的靈丹,完全無法與先賢大能留下來的丹訣的實際情形相比擬。
天地之間孕育種種天材異寶,對於修道中人來說,其用途之廣與重要性,怎麼說都不為過。而在煉丹一道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數煉丹大師無一不是在無數靈材的錘鍊下,一步步走向巔峰。
煉丹之道,名師難求,靈材與丹訣亦難求,但擁有絕世資質的煉丹者更難求。芸芸眾生中,還是中庸之人佔據了絕大多數。要想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便是修道中人常講的機緣。若是沒有仙道機緣,一切皆易成為泡影。
所謂的機緣,修道與煉丹又有著極其微妙的區別。修道中人能否突破修為境界,便是無形中存在著一種修煉機緣。因為對於人族修士來說,那怕是一次小小的境界突破,亦是一次修煉劫,涉及性命攸關的事並不是什麼妄言。煉丹之道的突破,亦可說是一種機緣,但更像是煉丹者在後天鍛煉出來的一種能力。
長久以來,修道中人將機緣與天資聯絡起來,並概而論。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修道,還是煉丹、煉器、煉陣等等,確屬人族修士的共識。天資高的人,往往在種種瓶頸上都有天生的上限,易突破。反之,則是千般困難,萬般艱險。
對於嶽琛來說,煉丹名師先後遇到過三位,煉丹方訣亦算是因緣機遇,所獲良多,煉丹靈材更是出現在了自己修煉一途上的一次“巔峰”。細細算下來,能影響嶽琛煉丹道行進精的就只有自己,更確切的說只有自己的煉丹天賦了。而這恰恰是嶽琛天生最大的軟肋之所在。
話說,嶽琛自靜心煉丹以來,已有二十日未出府門半步。期間,從神狐宗中得到的五個二品靈丹丹訣,已被嶽琛熟練掌握了煉製之法,但十個三品丹訣則是毫無突破。面對損失了多達十九份丹液的靈材後,嶽琛開始猶豫起來,內心中升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十九份丹液的靈材,就算是對於神衍境三重的修士來說,亦是一個鉅額的開銷,估算其價格,至少要兩萬顆泫晶以上。於是,這也意味著嶽琛為煉丹之道付出的“慘痛”代價。要不是這些靈材屬“不義”之才,嶽琛恐怕早就心如刀割般的難受。
看著眼前的一份三品靈丹煉骨丹的丹液,與如意袋中剩餘的靈材,嶽琛的眉頭緊皺,臉容肅然。無數次的懷疑自己,仍是變成了一往無前,決絕下爐的動作。在蓋上丹爐的時候,嶽琛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重負,又開始了下一份丹液的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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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煉丹、煉器、煉陣法,還是修真煉道,只要有突破,就意味著在新的境界上,將不會存在瓶頸式的障礙。是以,對於世間萬族來說,但凡有一點點小小的突破,都屬了不起的成就。
嶽琛也一樣,又過七日,終於將自己的煉丹之道突破至三品境界。眼前的五個瓷瓶中,分別裝有三品靈丹凝華丹、三元丹、煉骨丹、赤陽丹、紫靈丹,丹爐中還有一爐快要出爐的破厄丹。對於一位煉丹師來說,這可以說是最值得慶祝的喜事,但嶽琛的臉上卻一直布有一層冰霜。
想起血炎大陸上出現的哪位神秘師尊所授的煉丹之道,蛇祖所授的煉丹秘訣,以及價值愈九萬顆泫晶的靈材數目,嶽琛不得不承認一個殘忍的實事——自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煉丹庸才。若不是用無數靈材煨煅,實無今日之成果。像承明宗中的煉丹奇才,雖說要至四品丹師有些障礙,但達到三品丹師的境界,靈材耗損量無人超過三萬顆泫晶的靈材數目。
世人皆知,無論是道行修為還是煉丹境界,每一次破境提升後,面對的靈材資源的需求,完全是天壤之別,無任何規律可循。譬如,嶽琛突破至三品丹師的境界,加上一品、二品的靈材耗損,至少耗掉了十一萬餘顆泫晶的靈材。那是不是說,要突破至四品丹師的境界,就需要二十二萬餘顆泫晶呢?顯然不是!別說是二十二萬顆泫晶的靈材,就算是再多四倍的靈材,嶽琛也沒任何的把握。
當然,對於神衍境七重以下的修士來說,三品靈丹足夠達到助益的作用。雖說,嶽琛在承明宗時也曾得到過數枚四品靈丹,但那也是在自己有特別貢獻的情形下,或是有極其出彩的時候,才勉強得到宗門的重賜。承明宗中,只有親傳弟子才會保證在有充足的三品靈丹時,偶爾得到珍貴的四品靈丹或更高品階的靈丹。像普通的門人弟子,三品靈丹確屬所能得到的極限了。
嶽琛在起出一爐破厄丹後,將其裝入一個黑色丹瓶中。少頃,在深呼吸一口氣後,將六個丹瓶小心的收入高階如意袋中。後又將丹爐等悉數收起。因為還剩下的四個未煉製成功的三品靈丹,已經缺了幾樣輔材。是以,短時期內嶽琛也難以繼續煉丹。
終於,嶽琛長出一口氣,緩緩起身,朝門外走去。在開門時,看著未緊`合上的門縫,微一吃驚。這才想起來,在這二十七個日夜中,天孤玄龜經常是自己出門。由於小龜的回來時間不定,有時一個時辰後回來,有時三天後回來,漸漸的嶽琛也就不以為意。但在此刻想起來,好像最近七天內都沒見到天孤玄龜的身影。
雖然自己的這座簡陋洞府內,根本沒有任何藏身處,但嶽琛還是回身尋找了一番,才關上石門,御劍朝滅谷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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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狐山,滅谷。
與天狼谷連線的入口,穿插在呈“凸”字型的環形山脈中間,是一條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周圍皆是蒼黃枯萎的雜草叢。厚厚的枯草散發出濃濃的刺鼻異味。此處風景與神狐宗外門領域的其它地域形成鮮明對比,顯得荒涼無比。
數百年來,直到蛇祖等人來到此地前,靠近滅谷的百里之內,從沒有外門弟子盤居過。
時下,這一環形山脈中仍是荒涼淒冷,慘色陰淡。只因嶽琛吩咐,令眾人在此山脈中蓋造房屋,重建天狼谷大殿。是以,在過去的二十多天裡,此處人影不絕,笑罵不斷。大片大片地面上的厚厚的枯草被整理出來,換來的則是一座座高大寬闊的紅色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