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嶽琛早早安排雨、雪二人休息。自己也沒劈柴,而是在地上盤膝而坐,心緒紛飛。
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的身份問題。自己本是承明宗的拜山弟子,在宗門中的地位,隱隱介於親傳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要知道,未經師門允可而私自改換門庭者,可是鴻蒙大陸上的大忌諱。這件事對嶽琛來說,當屬最重要的事情。是以,嶽琛想到了離開。只是,若真的要離開,一起來的這二人該怎麼辦。
其次,自己現在所處的地域,是不是另外六塊大陸上的其中一塊?將自己彈進來的那個神秘走廊,是否還在?若不在了,自己該如何回到宗門?當然,對於承明宗來說,損失一個嶽琛這樣的弟子,根本無關痛癢。但在嶽琛內心始終認為自己是一位合格的承明弟子,這一點卻也不容置疑。
至於自己有沒有機會煉丹,反倒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最後,才將思緒集中在那種怪木上。嶽琛翻掌舉起一根木椽,仔細端視,心道:“這麼輕巧的木椽,為什麼會不容易劈開呢!”細心的嶽琛,將這種怪木的紋路一一記在心裡,忖道:“明天,就要開始劈了,我能不能劈好,真是一點沒把握!”
時間在無邊的思緒中快速流過,已近交夜子時。嶽琛照舊依法修煉起來,但也知道,在這個時候,像龍髓、青金石、神羅珠、龍眼妖丹之類的,不能再放肆的拿出來修煉。而在這毫無靈氣的地方修煉,嶽琛只有苦笑的份。好在,還有師尊所傳秘法,可藉助那種神秘的靈石來修煉。
是以,在修煉方面,嶽琛倒是沒什麼大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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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
這座小院內,一位身形恐異的老者,坐在院子中央,緩緩揮動著手中的鈍刃大斧,一根一根的劈將起來。
只見他氣定神閒,每每劈柴前,先是仔細觀察怪木的兩端,會在選定的一端用手掌輕拍七下或九下。然後,像是順著一條紋路,用力量慢慢的破開怪木。這種用力度,看上去極其輕盈巧妙。每一根怪木,可劈成三到六份。
老者用一刻鐘的時間,只劈了十根怪木,便放下手中的斧子,將其整好後,又回到了那個角落裡,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雙目無光的看著前方。
須臾,嶽琛見老者沒什麼動靜,才走出屋子,朝角落裡道:“前輩早!”
見老者不應,只好訕訕離開,也來到了老者剛才坐的位置上。老者剛才的舉動,可都被嶽琛看在了眼裡,再加之自己昨夜觀看過的一些記憶,還是有些所悟。
良久,嶽琛終於劈下了第一斧,怪木絲毫不為所“傷”。嶽琛稍一沉思後,也依葫蘆畫瓢,暗用勁力輕拍一端,再行劈之。結果又是失敗。
再遭遇兩次失敗後,嶽琛再度陷入了沉思,心道:“這位老者莫非也是一位修行者?他的那種拍法,究竟有什講究!那種極普通的手法技巧,我應該不會看錯!問題會出在什麼地方!”
這一次,過了一個時辰,嶽琛才又開始落斧。終於,鈍斧刃嵌入了這根怪木中,嶽琛猛一使大力,竟將這根怪木劈成了碎片。無疑,這又是失敗的。好在,嶽琛終於有所頭緒。
第一天,嶽琛劈了七根怪木,再也無多餘的力氣來劈其餘的。東門雨在整理時,低聲說道:“大哥,這才七根的量,我分成三份。”又神秘的施眼色,示意老者劈的那堆。嶽琛搖了搖頭,先回了屋內。
這一夜,嶽琛除了修煉,就是仔細回想老者的每一個動作。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麼輕盈的幾個動作。而且,嶽琛完全可以肯定,在一天之內,這位老者一定可以劈很多的柴,那麼他為什麼每天只劈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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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嶽琛再度細細觀摩老者劈柴的手法。直到老者又走回角落裡,一切仍如第一天一樣。而這位老者像是慣性勞作一樣,不多不少,不早不晚,偏偏在卯時這個點劈柴,一次只劈十根。
此次,嶽琛已經有所小悟。是以,第二天,嶽琛所劈的怪木數量已經達至十八根。
而到了第三天,這個數量已經到了三十二根。樂得東門雨、西門雪合不攏嘴,二人勤快的收拾者劈好的木柴,準備交差。
傍晚,嶽琛照樣進屋,準備自己的修煉課業。卻被角落裡的老者叫住,道:“小後生,你們可是來自鴻洲?”
嶽琛一怔,心道:“什麼鴻洲?我們的那可是真正的鴻蒙大陸!”想了想,遂是道:“前輩,我們來自鴻蒙大陸!”
“哈哈……!鴻蒙大陸?”老者輕微一搖頭,道:“這也是鴻蒙大陸!”
嶽琛差點跳了起來,因為要真如老者所說,那師父曾經說過的話,可能就是真實存在的了。忙答道:“前輩是不是弄錯了?鴻蒙大陸有九洲,並沒有鴻洲一說。”
“究竟是小輩,啥也不知道!你們所在的那個洲叫鴻洲,只是鴻蒙大陸上的一塊彈丸小地。相比起這青丘洲來說,地域也差了數百倍不止。”
“鴻洲?青丘洲?”嶽琛喃喃道,“前輩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身處鴻蒙大陸的另一洲青丘洲?”
“是啊!難道說,你看過的古籍上沒記載,就表示沒有青丘洲、幽都洲的存在?還有那更加廣闊的祖洲、始洲、中洲三大洲,怎麼會不存在!”
“前輩可知,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青丘洲的什麼地方?”
老者微一招手,示意嶽琛坐下,道:“青丘洲、幽都洲,是鴻蒙大陸上倒數第二小的洲。你們所在的鴻洲,是最小的一塊,這個洲裡,也就只有天帝山脈,還算是一風水寶地。但要與這神狐山相比,恐怕還是有所不及。”
“前輩何以如此肯定,我們就是來自前輩口中的鴻洲?”
“你們的穿著與言行舉止!”
“就這麼簡單?”
“是啊!老夫曾兩次敗在過鴻洲頂尖修士的手下!他們的言行舉止早已印刻在我的腦海裡!這輩子,恐怕是忘不掉了!”
“前輩此話,令晚輩費解!據晚輩所知,鴻蒙大陸從來與外界不通!只有某些門派的神秘大陣,才能將人送進鴻蒙大陸以外的地域!若說前輩一次敗在鴻蒙大陸修士的手下,晚輩尚可信之。但要是有兩次,顯然是不可能的。”
“無知小輩,也不奇怪!老夫今日叫你過來,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至於鴻蒙大陸的事,你要是想聽,我也可以告訴你。你若是不信,也沒必要問老夫。”
“交易?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晚輩恐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