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承明宗對外宣佈,將開啟山門,收納新弟子,人數名額更是翻了三倍。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承明宗自己製造一件重大的事情,對外公開宣佈,本派已完全與摩訶殿、太乙府並肩。從此,九洲當屬三足鼎立,龍凰城與十絕山莊,已經退出正道領袖的地位之爭。
於是,有訊息傳開說,承明宗揹著摩訶殿與太乙府,獨自開啟了上古時期的一座器冢。這座器冢內,擁有百萬件太古與上古神兵,每一件皆具有開天破地、平山填海之威。一些被承明宗遺漏的次等法器,被一些門派或搶或撿去後,一夜之間崛起於九洲。
這是實事?承明宗未承認,但也未否認。全派上下,該如何還是如何。
萬事萬物,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若說承明宗是萬年傳承的巨派,厚積薄發,尚能與摩訶殿、太乙府並駕齊驅,那麼,在西方甘洲、西北鳳麟洲崛起的四派四家,就不太好解釋。因為他們幾乎就是在一月之間,吞併了周圍的大小勢力,瞬間成為九洲崛起的新貴勢力,所向披靡,銳不可擋。比這四派四家稍次的家族、門派,如雨後春筍般崛起,以往的古老家族與勢力,完全處在風雨飄搖的境地,已無力與之對抗。隨之,便出現了大量的結盟、依附,新舊勢力之爭,重新進入了一個動盪期。
當然,在元洲與玄洲境內,仍是一片平靜、安寧的氣象。這不,正值一年中的二月末三月初,萬物復甦,春暖花開。金庭山的庭院潛州境內的龍城大街上,人潮滾動,浮影不絕。承明宗的弟子奔波穿梭於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召集已透過試練的新弟子,整裝齊發,上金庭山。個個臉上充滿朝氣的少年,對天下人嚮往的仙山聖地,懷著無比崇仰的心情,身未道而心神早往。
七年前,嶽琛便是這樣的一員,一切都是那麼的相似,往事彷彿就在眼前。
七年後,嶽琛仍覺得自己與這些新晉弟子無二。走在通往天戮峰的大道上,孑孓的身影緩緩移動,眼前的那座仙山,還是自己父母曾經最敬仰的仙山聖地麼?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那萬一山上住的是魔鬼不是仙,又當如何?嶽琛的內心波濤洶湧、澎湃難靜,忖:“真的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雲嶠澗、修定殿,仍安穩如山的屹立於那兒,可曾經常往來的少年,已經變了。
嶽琛經過修定殿,眼望這條玉梯仙道,長吁一口氣,低頭邁開大步向上走去,心道:“以後,我就不出這天籙臺了,看你們能怎麼著!”
走出百道階梯後,一人淡然的問:“嶽師弟,回來了?”
嶽琛一愣神,抬頭觀視,原來是蘇詩,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言道:“我不該回來嗎?”
“當然應該!你不應該,誰該應該?嶽師弟,你是第六十個回來的人。”
“哦?有這等事?那或許,其他師兄們還沉浸在尋找靈材的樂趣中,流連忘返吧。”
蘇詩輕微的一搖頭,明眸暗沉,道:“師伯與師父在辰河殿等你!”
嶽琛“哦”了聲,道:“多謝師兄!我這就去拜見兩位長老。”
蘇詩讓過路,嶽琛加快步伐,朝辰河殿走去,至於前面是生是死,已經無所謂了。自己能活著從森林中走出來,已經賺夠本。
讓過嶽琛後,蘇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輕聲道:“太快了!”
蘇詩為何這樣說?簡單粗暴的來說,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嶽琛就是一個修煉鬼才,修為進境亦到了不可理喻的境地;但在知曉原由的人眼裡,他這就純粹是被死催的,彷彿一個人嫌自己的命太長,趕緊選擇一個安`樂的死法。
但是,嶽琛有選擇的餘地麼?沒有!他只能往前走。萬一車到山前沒路了,那也就沒了;萬一柳暗花明後,並不是自己停歇的地方,而是萬丈深淵,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不走這條路,嶽琛以一個凡人之軀,不受任何的天災人禍,又能活多少年?人生七十古來稀,這個“稀”是真的稀,絕非虛言。
嶽琛來到辰河殿,發覺此次與幾個月前的情形不同。只見檀香繚繞,紫氣瀰漫,一派仙家風範。正位上端坐著昊靜真人,右邊旁坐著昊閒真人,二位金丹境大真人沒任何表情。昊靜真人身邊立著一柄劍,劍鞘呈金黃色,劍柄卻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琉光婉轉,輝光四射。劍未出鞘,劍意已至。供奉香爐的案桌上,擺著三本書,其中一本,正是歐陽休交給嶽琛的。
嶽琛行過禮後,昊靜真人問道:“事情都已知曉?”
“晚輩不知!”
“沒人告知予你?”
“沒有!”
“你可曾碰到同門?”
“有!死人!”
“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
一個問的乾脆,一個答的利落。昊閒真人接著問道:“一路行來,可曾聽聞到什麼?”
“沒有!”
昊靜與昊閒兩位真人互望一眼,皆是微微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