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琛出門一看,便知端倪,快速走下山道,來到韓昱、歐陽休二人身前,恭身問候。歐陽休只翻白眼,嘴中招牌式的“嘖嘖”聲響個不停。韓昱道:“師尊找我等有事,請師弟隨我前往辰河殿!”嶽琛應了聲,與歐陽休跟隨其後,前往辰河殿。
歐陽休沉聲道:“小師弟,你怎麼能那麼耐得住寂寞呢?三天時間,從不見你出屋半步,是不是又再鑽研什麼無上的術法神通?”
嶽琛一本正經的回道:“我再修煉二階術法天金障術!”
“這還是不錯的了!”歐陽休說道,“不過,你沒事的時候,最好也出外晃悠一下。要不然,宗門每次有事,還得我師父親自喚你呢!這面子著實太大了,我看著很不爽。”
嶽琛聽聞,心道:“原來,剛才的虎嘯聲,是昊閒真人運用無上法力發出的。”遂是說道:“這個,我也確實沒料到。反正,向來也沒我什麼事可做,就只好安靜修煉了。以後,我注意便是!”
歐陽休抱怨道:“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大事,師父也神神秘秘的,啥也不說點出來。”三人路經洞靈源,前往辰河殿。
洞靈源,乃是天戮峰山體中凹陷的一處仙家田府,裡面長滿各種靈果靈桃。長久以來,無人打理,長勢也不會有任何的損減。每到夜晚子時,源內的靈花仙果上,發出點點星光,將洞靈源周圍輝映成一條美麗的星河。在洞靈源的頂端向下俯視,頓覺如身處北辰,星河燦爛,表裡皆炫。於是,在洞靈源正頂百丈高的山體上,就有了一座辰河殿,用以觀賞此景。
至如今,辰河殿已是太清一脈長老議事,訓導門人的地方。韓昱三人來到時,其餘同門早就等候多時。少頃,大殿內有人說道:“你等進的殿來!”十三人進殿時,韓昱、柳元是第二十一代弟子中,第一批拜入山門的,走在最前。曾固、王甫、陸攸三人,是第二批弟子,跟隨其後。秦彥、蘇詩、宿哲、歐陽休四人,是第三批弟子,再次之。其後,便是昊逸真人的三位親傳弟子衛垣(yuan、張桓(huan、霍烜(xuan。嶽琛一看,自己那邊也不沾,自覺低人一等,只得慢慢的跟在後面。
大殿內,正位上的太極坐空著,昊閒真人也只是旁坐,其餘五外長老分列兩旁而坐。自純宙真人執掌承明宗以來,昊閒真人便是承明宗中隱隱的第四人,對於宗門大事,有極重的話語權。但對於本脈的事情,與六年前就已經轉於昊逸真人之手,很少過問。
也許有人會發現,六年前,正是承明宗招納第四批弟子的時間。也是在同一年,昊閒真人不再收徒,轉而由昊逸真人收徒。無須多言,這自然是太清一脈的又一隱規,只自己本脈說了算,掌教亦無權干涉。
此刻,昊閒真人再度親自主持,就說明該事已經上升到宗門層級的大事了。這一點,十三人心中皆是明白。
昊閒真人見眾弟子來齊,便說道:“此次叫你們前來,確有一事要說。就在半月前,純宙師兄在修煉本門秘法時,神遊金庭山脈,偶爾發現,在金庭山脈的南邊橫斷處,曾是一片荒蕪的六壬山地界,不知在何時,有的區域變得鳥語花香,鬱鬱蔥蔥,有的區域形成湖泊,原本是平原的地方卻隆而成山丘之地。地界上還有許多高品階靈材,同時,亦有為數眾多的強大妖獸出沒。
掌教真人見此情境,又反覆觀察幾日,並與幾位師兄一起前往探查,除掉五階以上的妖獸。探查終時,沿著六壬山的中段區域,眾位師兄聯手佈下一個禁制,將六壬山禁護起來。
前兩日,眾長老聚議,掌教師兄說出此事。最終一致認定,這是歷練宗門弟子的一個好去處,從而定下了新晉弟子歷練的第一個去處,由以前的桐柏山改成六壬山地界。屆時,宗門中自有長老親自送達目的地。
為了防止同門相殘的悲劇一再發生,掌教師兄認為,可將數百弟子散置在不同的山脈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宗門中弟子還能相遇,一切也就隨緣。畢竟,我修行中人,是一定要適應叢林法則的。優勝劣汰,強存弱亡,也是萬餘年來修行中人承認的自然法則,非人力而改變。
而此次前往歷練,適合的門人弟子是百練境八重以上,與貫清境修為的所有弟子。因上清一脈人數眾多,故而,在眾長老的同意下,除我太清一脈外,另二脈只需各挑選三百人,即可。至於神衍境的弟子,宗門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就不參與此次歷練。
時間,便是後天辰時。眾弟子只需前往天柱峰的玉清檯,自有長老主持。該事事宜,也就如此多,若諸位弟子有何意見,現在可說出來。宗門向來是允許自己做決定的。若對自己沒信心,自然可以退出。”
太清一脈的六位神衍境弟子,臉上一陣輕鬆,個個笑而不語。歐陽休一雙眼珠子直打轉,似乎再考慮著什麼事情!秦彥、宿硩則是神態自若。嶽琛一時拿捏不定,因為自己的修為,剛好是不上不下,心中便已有了退意。其實,每每歷練,最難受的剛好就是他這種修為處境的人,高不成,低不就,最容易患得患失。
只見昊逸真人道:“這一次,就由我這位師父做主,衛垣你們三人,就暫時在天戮峰修煉好了。”衛張霍三人應諾一聲,也不再言語。
良久,嶽琛怯生生的問道:“長老,晚輩可否問下,此次歷練,歷時幾天?”
昊閒真人卻是輕笑一聲,反問道:“嶽琛,你何以如此一問?在你們七人中,秦、宿二人自恃修為甚高,定能應對各種突發之事。歐陽休為人詭計多端,但修為已達貫清第九重,也無後顧之憂。另三位師侄,則已經被師弟禁止前往。只剩下一個不上不下、沒人管的你,你準備怎麼辦呢?”
嶽琛沉吟稍許,回道:“晚輩剛才聽長老真人說起,可將門人散落至六壬山脈的不同地域,這也就是說,宗門有把握在一定的時間期限內,進入六壬山脈的弟子不會遭遇。若是這樣,晚輩或許可以一試!”
歐陽休跟著說道:“師弟說的好!師父,您老人家可是看到了,嶽師弟隨我歷練一番,增長了不少見識。若是這一次進入六壬山脈,再由我帶一帶嶽師弟,他定能勝過其他同門更多。”說時,故作嚴肅狀,闇然道:“或許,將來能超過我這位師兄,也未可知!”
大殿上,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傳來幾聲輕笑。最年經的昊墨長老,更是放聲大笑,緩緩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麼這麼不要臉呢!你也不想想,你在嶽琛的這個年齡、這個入門時間段,才是什麼修為。盡然狂言造次,真是行啊!”
昊閒真人,似乎也拿這個小弟子沒什麼太好的辦法,遂是訓言道:“老九,你以為為師不知你的小算盤?你是不是又再想著,帶嶽琛一起去搶劫同門的如意袋?連日來,宗門事多,為師還沒顧得上跟你算前天幾的賬呢!
你說,是誰帶嶽琛去偷襲魔教的一個副旗門的?是誰在關鍵時刻,拿嶽琛作誘餌,自己獨自逃生的?
殺一個魔教中的重要弟子,也就罷了,但你不將此事告知昊逸師弟,該當如何?不過,令為師感到欣慰的是,你在獨自逃走後,又良心發現,及時趕回,才不至於嶽琛遭遇毒手。要不然,為師絕對饒不了你。”
歐陽休聽師父訓導,只是一口一個“是”的回答,偶爾看嶽琛兩眼,也不見嶽琛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