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唐父抬起雙臂亦將兒子輕輕擁住,寬厚的手掌輕輕地在兒子的後背拍了拍。
雖只是輕輕地拍撫,但顧傾城卻從中感知到了唐父已然消退的死志和重新燃起的生機。
“放心。”
有時候,父子之間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需要一個慰藉的擁抱、一個堅定的眼神或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能夠通曉彼此的心意。
就在父子二人緊緊相擁的溫情時刻,樓下的門再次被人從外面開啟。
高跟鞋敲擊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這陣聲音由遠及近變得越來越急促。
“老唐,老唐?”
這聲音是來自於唐緘的母親的。
大抵是因為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答,唐母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
“玉琴,我在天台。”唐父連聲回應道。
天台和室內隔著一層鐵門,此時鐵門並沒有被關上,只是虛虛的掩著。
唐母推開鐵門,小跑著走到丈夫的面前。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漂亮的眼眸中滿是疲倦與恐懼。
她走上前,撲入丈夫的懷抱。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唐母哽咽道,“老唐你知道嗎,當我喊你好幾聲都沒有回應的時候,我的心有多害怕。”那一刻,唐母只感覺恐懼鋪天蓋地的湧來,而自己瘦小的身軀頃刻間就被淹沒了。
唐父輕輕地拍著妻子的後背,安慰道:“玉琴,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相信我。”
唐父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帶著撫慰人心、令人信服的力量,在他小聲的安慰下,唐母慢慢停止了抽泣,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平息下來。
“老唐,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唐母輕輕掙脫了丈夫的擁抱,一雙被淚水洗刷得通紅的眼眸定定的凝視著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能解決的。”
唐父靜默著看了妻子良久,他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微笑:“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唐父和唐母之間的默契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他們緊緊依偎,竟是再也看不見第三個人的存在。
還在天台上吹冷風的顧傾城:
因為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冷風入侵之後,顧傾城打了個寒噤,咳嗽了幾聲。
他的咳嗽聲瞬間打破了此時此刻的安靜氛圍。
唐母側過頭看向他,在她的目光接觸到唐緘的時候,面頰上浮現出一絲驚詫:“小緘?”
“嗯”顧傾城輕輕地應了聲。
“小緘你剛才是說話了嗎?”唐母的神情更加激動,她快步上前走到兒子面前細細的打量著他。
顧傾城微微頷首,再次開口道:“嗯,媽。”
女人的感情流露相較於男人的,總是更加細膩且炙熱。
“小緘”唐母再次哽咽了,原本就通紅的雙眼又湧出了淚水。只是,這一次她的淚水不再是因為恐懼不安,而是因為喜悅。
“玉琴,別哭了,”唐父走上前摟住妻子的肩膀,“小緘他現在也能簡短的同我們交流了,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