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回到虛無空間的一剎那,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第五個記憶錦囊達到解封條件,請問宿主是否現在開啟。
蒔蘿點點頭,眼前的景象瞬間改變。
與虛無的純白截然相反,眼前是一片焦黑。像是連年戰火平息之後留下的千瘡百孔的大地。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襯著滿目瘡痍的土地,顯現出一派死氣沉沉的景象來。
蒔蘿站在不遠處,看著中年大叔將一塊牌子交給“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一絲憐惜與不捨,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清。
“這塊身份牌請殿下收好,自此山高水長,請自己照顧好自己。”
“自己”接過牌子,漠然的點了點頭揣入懷中。
“秀嶼的鎮守者並非人類,而是天地間的第一頭異獸‘秀’,這座島嶼也因此而命名。
‘秀’鎮守此地已有數萬年之久,然秀嶼的歷練場之名僅有千年。千年之前,當時的皇同‘秀’達成協定,每年派送一定數量的人來此地歷練,協定傳承至今。
其中規定,所有進入秀嶼的歷練者均無高低貴賤之分,一視同仁,且生死勿論。”中年男子一邊講一邊細細觀察著對面少女的神情,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始終波瀾不驚,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殿下您身為皇儲,秀嶼的歷練是您必須經歷的過程。雖然您的歷練過程與其他人並無二致,但這塊身份牌卻可以在危急之時保住您的性命。
六百年前,‘秀’陷入萬年一次的虛弱期,性命垂危,時任的皇者舉全國之力替它尋得了保命的藥物。
作為救命之恩的報答,‘秀’將這塊身份牌贈與了皇家,並承諾在秀嶼之中它將保全帶有這塊身份牌之人的性命。”
自己到達秀嶼之時,是盛夏時節,然秀嶼之中的場景卻是一片肅殺,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彷彿是三九寒冬一般。
蒔蘿看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踏著積雪前行,衣著單薄、北風呼嘯,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凍得通紅,雙手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一般,以一種極為彆扭的姿勢彎曲著。向前邁進的雙腿一步比一步沉重,然道路漫長,白雪皚皚之中,令人分不清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麻木的前行著的自己終於支撐不住了,身形猛然一晃,一頭栽倒在雪地之中。
蒔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嘆息,她回頭去看,赫然對上一雙紅得妖異的眼眸。白茫茫的霧色之中辨不清形容,只一雙紅眸分外明顯。
陷入雪地之中的自己被某種力量輕輕的托起,緩緩的在半空之中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蒔蘿跟隨著自己飄飛的方向而去,很快便看見了一座破敗的屋舍。
屋舍四周的圍牆破破爛爛,窗戶和屋頂都破開了大洞,冷風呼嘯著從缺口中灌入,使得它搖搖欲墜。
屋舍之中沒有多餘的擺設,僅一張窄小的木床和一個簡陋的灶臺。
進入屋舍之後,自己的身體變被放在了木床之上。緊接著房屋之中驟然顯現出一個身影,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面上帶著白銀色的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張臉龐,只露出一雙紅色的眼眸。
男子無聲的走近自己,伸出手輕輕搭在自己的手腕之處,片刻之後他又嘆了一口氣,神情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
男子的身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驟然消失,但僅僅幾個喘息的瞬間他便再次出現在了屋舍之中。
和離去之時相比,男子的手中多了幾株翠綠色的植物。他俯身靠近自己,一手捏著自己的下巴使得自己張開嘴,另一手捏著植物使得它們被擠出汁液。那些汁液一滴滴的落入自己口中,而翠綠色的植物也因為失去了水分而迅速變得枯黃。
一刻鐘之後,自己幽幽醒來。睜開的雙眼在第一時間對上了坐在自己床邊的男子。
“小丫頭,是我救了你的性命。”見她只是睜著眼睛不說話,男子便先開口道。
“謝謝。”喉嚨因為長時間的缺水而發出嘶啞的聲音。
“嘿嘿,”男子笑聲粗獷,“小丫頭,能遇上我是你的幸運,正好我今日心情不錯,就收你為徒,如何?”
“自己”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對著男子俯身三拜,“見過師父。”
男子雖然看起來像個和藹可親、甚好相處之人,然只有和他接觸下來才會發現,在他習慣性的笑顏背後是怎樣的冷酷與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