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講講理好不好。”
藍熙兒到沒說什麼,景達竟是不敢相信的望著嶽託 ,更不自覺的靠近嶽託幾步,那雙美目流出來的是淚水,含在眼眶裡的卻是情誼。姐夫的溫柔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分,哪怕只是擁有一分,她都心滿意足,可是沒有,一分都沒有。姐夫看向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冰冷的,甚至是不屑的。
“姐夫,別再為景達做什麼了,景達心領就是了,惹的你們夫婦不安生,景達就是罪過了。”
嶽託皺著眉,看了一眼景達,轉著轉頭,忙又看向藍熙兒,果見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自己,臉色顯然已經不對,嚷了一句:
“我本來就無理取鬧,你一向不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這句話一出,嶽託的臉色也變了,壓在心底的一根弦終於還是被彈了出來,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藍熙兒,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是很多年前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對話,就是因為“無理取鬧”,從此後他們再無瓜葛。這是壓在他們心底的痛,即使如今他們在一起了,過往恩怨糾葛,她沒有問過,他也沒有解釋過,眾人都說他們如膠似漆,琴瑟和鳴,其實他們都在小心翼翼。他們珍惜現在的日子,所以對於過往,他們心照不宣的不去觸碰。
嶽託眼神裡有股悲傷緩緩升起。望著藍熙兒動也不動。這眼神,都類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喂喂,你兩怎麼吵起來。”都類打斷兩人的對視,嶽託回了神,吸了吸鼻子,苦笑的搖了搖頭。藍熙兒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心中有些歉意,深吸一口氣,收回眼神看向別處。
“還有你,你難道真要把他打死啊,若是三姑真來找你要人,你還有膽子和三姑對峙嗎?”
都類撇了一眼濟爾哈朗,又叫人進來給布展鬆綁,尼亞和素雅忙走過去,扶起布展,趕緊出了營帳,濟爾哈朗還想說什麼,卻見嶽託冰冷的眼神,硬生生的嚥了回去。藍熙兒撇了一眼濟爾哈朗,也不理會嶽託,走出了營帳。
景達恨恨的看著眾人都出去了,無力的坐在一邊,敏月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就勸說過她不要再去招惹嶽託,他的性子根本不是這些伎倆就可以觸動的,可是嶽託越是冷淡,景達卻越執著。人生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人家嶽託,偏偏是得到的才是最珍惜的。
翻起了過往,又衝嶽託發了脾氣,藍熙兒心中也撲騰亂跳起來,出了營帳望著夕陽,深吸一口氣。
那一年嶽託走的太決絕了,當時藍熙兒還不懂心疼,可是她漸漸的明白了,那一天他走了,成了她心底的最痛。
如今的嶽託雖然今非昔比了,可是過程的艱辛,藍熙兒是能想象的,所以兜兜轉轉之後,今天的他們還能走在一起,她知道是來之不易的,她只想好好的陪著他往前走下去,過往的一切,她真的願意忽略。
“你們幾個把他們送回去,”嶽託話音剛落,幾個士兵就上來抬起了布展往外走,尼亞忙跟了過去。
兩人對視一眼,嶽託停在藍熙兒身邊,依舊露出那毫無公害的笑容,很迷人。藍熙兒卻嘟了嘟嘴,瞥了他一眼,繼續看著夕陽。嶽託輕笑著搖了搖頭,也深吸口氣,望著那些遠去的人,不喜不怒的說道:
“你該知道,他其實是死有餘辜的。”
藍熙兒卻沒有驚訝之色,只是嘆了口氣,過片刻後才緩緩說:
“他到底是我叔叔。襁褓之中就國破家亡,這些年更是無人管教,我知道他頂著額娘和阿瑪的旗號沒少惹事,罪有應得也絕對算得上,可是他對我總算是一片赤誠,我豈能不管不顧。何況……”藍熙兒終於轉過身,一雙眼睛誠懇的望著嶽託:“今日之事,他本來就是無辜的吧。應該是我得罪了大福晉,她們才算計我身邊的人吧。看似是對付小叔叔,實際是針對我的。”
嶽託望著藍熙兒沒有說話,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淺笑的眨了眨眼。
藍熙兒也無奈笑了,吐出一口悶氣,
“葉赫”心中冷哼一聲,“其實葉赫和哈達又有什麼區別,本該唇齒相依,卻偏要互相算計。如今還不都是亡國之賓。”
抬頭環視一眼軍營,也正是因為葉赫與哈達的互相算計,甚至是海西四部互相爭鬥,最後還不是都歸屬於愛新覺羅了。當然後面的話,藍熙兒沒有說出口,淡淡的搖了搖頭,準備走出營地。
“隨我回鑲紅旗軍營處理一些事,我同你一起回府。”
嶽託沒等藍熙兒回話,已經牽起她的手,往鑲紅旗軍營走去,藍熙兒沒再反抗,微微一笑,由著嶽託牽著自己的手,迎著夕陽,緩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