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之前,白冰溪和趙旭溝通了一下,在六點之後,趙旭便可以離開警局,暗中會有警察跟著,一旦有突發情況,口哨作為暗號。
六點,趙旭離開警局,白冰溪剛想帶人跟上去,警局裡追出個小警察來,大老遠喊著她。
白冰溪回頭,沉聲道,“什麼事?”
小警察氣喘吁吁,“少校,王至已經今天一天拒絕進食了。”
白冰溪皺眉,“王至搞什麼么蛾子?”
“他有事要見您,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
小警察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還說,少校一天不見他,他就一天不吃飯!”
小警察見白冰溪沉默著,頓了頓,又說道,“這些天,王至在戒.毒,每天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現在一天沒進食,又犯了一回毒.癮,身體虛弱得站都站不起來。”
白冰溪沉聲道,“他說找我做什麼了嗎?”
小警察搖頭,“沒有,他說他要當面跟您說。”
白冰溪不耐煩道,“愛吃不吃!把飯都撤走!還有,你告訴他,我最討厭人威脅我,他儘管絕食,他以後想吃都別給他吃。”
“…這…這這……”小警察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抬頭看到白冰溪陰沉的臉色,慌忙低下頭,道,“…是…是!”
趙旭和王至在同一個警局,他們二人犯事的地方都在同一個警局的轄區內,這個小警察她認識,是專門負責關押王至的警衛。
白冰溪轉身就走,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沒時間跟王至耗,他鬧絕食,她就得過去?真當她好拿捏?以為他是個重要的人證就想威脅別人,他也不看他自己幾斤幾兩!
想威脅她,下輩子都沒門!
趙旭按照之前和白冰溪商定好的,儘量朝著偏僻的地方走,趙旭晃盪了一個多小時,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郊外。
這裡有一些小村莊,零零散散地分佈著幾十戶人家,大面積都是田地,現在已經入春好久了,農民已經播了種子,田裡剛經過灌溉,地旁邊的小路格外泥濘。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天色也剛剛擦黑,天空像裹了一層薄薄的黑紗,周遭也暗了下來,遠處的城市裡亮起五彩斑斕的燈光,村莊裡還沒有光亮,直到天色徹底黑沉下來的時候,村民各自收工回家,村莊裡才三三兩兩地開了燈,農田附近徹底陷入一片寂靜,有時會隱隱傳來幾聲拖拉機等機械開過的聲音。
趙旭在農田附近走了一段路程了,周圍仍是沒有動靜,不由得有些著急。
晚上市區的人多,再往前走又是村莊,裡面還有住戶,白冰溪特意交代過他,儘量朝人少偏僻的地方走,怕傷及無辜,可若是再走,他就得繞著這片農田再走一圈,一直繞著農田走,到時候,他怕兇手來了,看出他們的計劃。
趙旭下意識地放慢了步子,試圖減少點往前走的路程,一邊思索著要不要裝作走錯了,重新轉一個方向。
正當趙旭低著頭陷入沉思時,前方小路上突然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他眼睛生疼,下意識閉了閉眼,接著那道光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托車噪音朝著他這個方向襲來。
趙旭來不及反應,那輛摩托就以飛一般的速度直直地撞向他,沒有一點要減速的意思,趙旭大腦當機,手腳頓時無措,身體像被電擊了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忘了躲閃。
在摩托車剛碰上他的大腿時,趙旭突然感覺自己後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了一下,他便朝著旁邊泥濘的田地裡倒去。
接著他大腦中一片混沌,呆呆地躺在那裡,耳邊是接二連三的槍擊聲,好像有一顆子彈朝他這個方向飛過來了,同時,好像又有一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也朝著他飛過來,“鐺——”的一聲,兩顆子彈相撞,子彈被彈開了,接著他又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悶哼聲,摩托車倒地聲……
直到周圍一片安靜,他才下意識地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木訥的眼珠子轉了轉,回神,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個女人背影筆直地站在那裡。
過了好大一會兒,周圍來了一批人,動作麻利地收拾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