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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日相中下桂的悲催人生

因為打孃胎裡出生之後就營養不良的緣故,導致日相中下桂長得又瘦又小。加上他眼神兒不濟、反應遲鈍,而且長得還很不討人喜歡,使得他不僅很難被領養出去,還因此遭到了包括孤兒院的看護們在內的所有人的嫌棄。遭受孤兒院其他孩子的欺負,對他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稀鬆平常。

日相中下桂也因此多次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但是好巧不巧,他每次想要輕生的時候,都會被人及時發現並予以制止,或是被及時送到醫院搶救過來。也正因為此,在多次嘗試失敗後的日相,開始出現了精神崩潰的徵兆。

日相每天恍恍度日,好似行屍走肉一般,晃動著臭氣熏天的身軀在孤兒院內來回地走動。搞得但凡是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會被一股惡臭的氣味所佔領,以至於至少幾天之內無人再敢緊接那片區域。忍無可忍的孤兒院,最後乾脆就以日相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為由,直接將他送進了當地的精神病院。至此,日相中下桂在小小的年紀裡第二次被人拋棄。此時,他才十歲。

自從到了精神病院,因為沒有了對他惡言相向的孤兒院看護們,以及每天都要變著法欺負他的其他孤兒們,日相的精神壓力反而減少了許多,甚至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輕鬆和愜意。因此,日相的精神問題也逐漸有所緩解,他也開始積極配合醫院的精神治療。此時的日相已慢慢將精神病院當成了自己的家,並且真正放下所有顧慮,安心地在這裡住下了。而且這一住就是十年。

在這裡十年時間裡,日相透過精神病院的輔導班也算是學到了一些知識,並開始對外面的世界有了嚮往。考慮到日相這些年的精神狀態都非常的穩定,並且也早就沒有了輕生的念頭。於是,院方在經過多方考量後,最終同意了他的出院申請,讓他如願以償地迴歸了外面的世界。

出院後的日相二十出頭,但是個頭還是那麼又瘦又小。他戴著厚厚的近視眼鏡,腦子依然不是特別靈光。在社群的幫助下,日相先後也幹過不少工作。其中有苦力,有服務員,有工人等等。很可惜,這裡的每一項工作他都很難做長久。用其中一位老闆的話來說,日相就是個滿身晦氣的倒黴蛋。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就總會有倒黴的事情發生。

其實,這位老闆的話也並非危言聳聽。因為,但凡是僱傭日向的公司,不是突然倒閉,就會出現各種需要花費鉅額賠償金才能解決的意外。更甚至於,他的出現還會給其他員工帶去不可預知的生命危險。

就像上一次,日相在工地上打工。由於他的力氣實在太小,根本無法很好地控制裝滿砂石的獨輪車。結果就導致車子不受控制地翻向一邊,並且正好將旁邊正處於安裝中的腳手架上。整個腳手架隨即被撞散架,導致正在上面幹活的幾個工友都摔成了重傷。

日相自然也在這次事故中,不可倖免地被散架的腳手架砸斷了小腿。這就使得他不但要為此臥床休養了一個多月,還因此留下了瘸腿的輕度殘傷。更倒黴的是,老闆非但沒有支付他在受傷養病期間的工資,還以“工作中存在嚴重過失行為”的工作條例將他直接開除,並且拒絕支付他應得的那部分工資。

日向的工友非但沒有對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反而也是像送瘟神一樣巴不得他趕緊滾蛋,甚至哪怕送上一句安慰的話語的人都沒有。更過分的是,這些工友甚至出面幫助公司說話,搞得最後就算勞動部門出面,都無法幫他要回被老闆扣下的薪水。最後,日相中下桂只能在工友和老闆的謾罵聲中,灰溜溜地了離開了這間公司。

在之後的日子裡,日相一直靠打短工維持生計。期間,因為找不到工作,日相甚至還一度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一晃又是十年過去了,日相被外面的生活折磨的疲憊不堪。此時,他又想起了那座精神病院,因為在他心裡,那裡並不是精神病院,而是他的家。於是,日相便決定返回精神病院。也許,他可以在那裡尋求一份工作。他的要求並不是很高,掃地打水、看大門、掃廁所,只要可以解決溫飽,日向什麼工作都可以接受。

可倒黴的是,那座精神病院在他離開這些年頭裡,因為意外遭遇了一場大火而被付之一炬。在那之後,一傢俬人機構買下了這塊地皮,並在這裡修建了一所高檔的私人療養院。以前的醫護人員都已不知蹤跡,現在在這裡工作的醫護人員自然不會接收一個流浪漢來為這家高階的療養院工作。於是,失去了最後的家園的日相,只能繼續流落街頭,並以撿破爛為生。

就這樣,日相中下桂一路撿破爛,一路走。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日相終於離開了廣山市,去到了一座全新的城市。全新的城市,意味著全新的開始。沒錯,正是在這裡,讓日相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幸運和幸福的感覺。

話說有一天,正在街頭撿破爛的日相,恰巧被一個專門救助流浪漢的組織給發現。在這個組織的熱心幫助下,日相不但成功在當地專門為社會底層人士提供住所的地方申請到了一間住房,而且還在當地的社群找到了一份垃圾回收員的工作。

更讓日相感到幸運的是,正是因為這份工作,讓他結識了一名命運同樣非常悲慘的女子。同樣的苦難遭遇讓兩人在相識之初就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二人也因此互生情愫走到一起。在結婚不久後,妻子便為日相生下了一名男嬰。日相激動地看著剛出生的孩子,激動到熱淚盈眶。

日相不禁感嘆,受苦受難三十多年的他,生活終於峰迴路轉。原來,他也能夠交上好運。原來,他也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呀!日相輕輕親吻了一下孩子額頭,開始憧憬起未來更加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這一年,日相中下桂36歲。

日相在有了孩子後,整個人也變得更加開朗了起來。他更加努力地工作,想為妻兒掙得更多的錢,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他開始沒日沒夜地瘋狂加班,不過他非但沒有半分怨言,而且還對此樂此不疲。因為,更多的工作,更多的加班,預示著更多的工資。有了更多的工資,他就可以給妻兒買更多的好吃的,送兒子去更好的學校讀書。這樣一來,兒子以後就能有更大的發展了。日相中下桂一邊高效地回收著垃圾,一邊繼續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此時日相併不知道,他現在所享受到的美好生活,其實正是新的噩夢的開始。

日子就這樣快樂地度過了一年的時間。今天,日相中下桂的兒子終於一歲了。日向今天特意請假早點回家給孩子過生日。在回家的路上,先是去拿了妻子提前為兒子訂好的生日蛋糕。接著,又順便在路邊的禮品店裡,給妻子選了一副好看的頭繩。然後,日相才滿意地哼唱著妻子每天哄兒子睡覺的小調,邁著一瘸一拐但很是輕快的步子返回了家中。

可是,當日相興沖沖地開啟家門之後,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終生難忘。鍋裡的正燉著他和孩子最愛吃的土豆咖哩,玩累了的兒子仍在窗邊熟睡。但他妻子,此時卻早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日相感覺丟下手中的東西,大叫著跑過去檢視妻子的情況。可是,無論他如何喊叫,妻子都無法再面帶微笑地予以回應了。因為,日向的妻子早已經全身冰冷地停止了呼吸。向日緊抱著老婆的屍體,無助地放聲大哭著。他無法接受妻子突然離去的事實,好容易得到的幸福家庭,怎麼突然就遭受到了厄運無情的的踐踏呢?

最終,醫院根據屍檢得出結果,日相的妻子是因為突發性心肌梗死,才在準備晚飯時不幸離世的。另外,由於妻子所患的這種心臟病具有一定的遺傳性,使得日相的兒子也成了這種心臟病的潛在受害者。所以,為了避免同樣的慘劇再次發生,醫生便建議日相趕緊帶兒子進行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

雖然日相依然沉浸在喪偶的巨大痛苦中,但是他也知道,妻子的不幸離世已經成為事實且無法挽回。就好像父母在他年幼時,一一去世一樣。現在,他必須振作起來,鼓起勇氣繼續生活。他要用全部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和自己都健康、堅強地生活下去,好讓身在九泉之下的妻子能夠安心。於是,日相接受了醫院的提議,並在處理完妻子的喪事後,帶著兒子回到醫院進行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

正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第二個噩耗隨著這次檢查結果,再次降臨到日相中下桂的頭上。日相的兒子雖然沒有潛在的心臟病問題,但他卻不幸被查出大腦中長有先天性腫瘤。

因為,日向一家經濟條件差,所以為了省錢,夫妻二人也並不能在孩子出生後,持續為兒子支付高昂的體檢費用。這就使得,他們不僅對兒子患有先天性腦瘤的情況全然不知,而且還因此耽誤了給兒子治病的最佳時機。以至於那塊腦瘤在兒子出生後的這一年時間裡,暢通無阻地在他的大腦中瘋狂生長。

根據體檢報告顯示,腦瘤現在的發展速度判斷,最多再要不了一兩年,這塊腦瘤就會發生病變並惡化成惡性腦瘤。等到那個時候,後果簡直不可想象。鑑於這個腦瘤的危險程度,醫生便勸日相儘快為孩子進行治療。

在聽到這個訊息之時,日相中下桂感覺就像是有一顆核彈在他腦子裡引爆了一樣。此時此刻,除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外,日相就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了。妻子突然離世才幾天的時間,心情沉重的日相便再次遭受到了又一次沉重的打擊。日相眼中的光芒再次被黑暗籠罩,他的心臟則彷彿是被綁上了巨石一樣,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還沒有出現,就再次沉入了海底。

他對未來的所有美好期望全部被撕得粉碎。他真的不敢去想,如果兒子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他今後的日子又該如何繼續?與此同時,看著手中的診斷書,以及治療兒子所需要的鉅額醫療費,日相整個人都感覺如墜深淵。

為什麼?為什麼剛剛得到的幸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轉瞬即逝?為什麼?為什麼好容易得到的幸福生活,卻會給自己帶來如此讓人絕望的巨大痛苦?日相不敢相信如此殘忍的一切,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當年他在無聲無息之間,莫名地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一樣。日相中下桂緊緊抱著一歲大的兒子,癱坐在醫院外邊的角落裡,默默地流下了無助且痛苦的眼淚。

自打知道兒子患有腦瘤那天起,日相就開始更加瘋狂地工作,希望能夠掙到更多的工資。他省吃儉用到甚至每天只吃一頓飯,為的就是給孩子治病積攢醫療費。但是,垃圾回收站的最底層員工,日相那點微薄的工資怎麼能夠?於是,日相便想到了偷偷把回收垃圾中的一些瓶瓶罐罐收集起來,單獨拿去賣錢。這樣,他就又可以賺到一份額外的收入了。

在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裡,日相就靠著工資,以及藉助工作的便利,偷偷蒐集瓶瓶罐罐拿去私下販賣的收入,艱難維持著兒子的醫療費。可是好景不長,垃圾回收站很快就發現了日相在垃圾回收站裡偷偷二次收集垃圾的行為。面對日相作出的嚴重違反規定的行為,垃圾回收站毫不留情地對他予以了嚴肅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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