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不管她怎麼做,這個人總會在這人等著她,沉默的,溫和的,包容的,可愛的。
女孩一如往常,平和地看著她,冰涼的藥膏在溫熱的掌中滾動一圈,變得和體溫一樣的溫暖,蓋在膝蓋上,平日裡也會隱隱約約泛著酸澀的膝蓋被溫暖包裹,一些嵌入骨縫的涼意,只這一下似乎就已經被驅趕出來,身體暖洋洋,心情自然而然就變得暖和起來。
不是很疼,反而帶著一點點的異樣的感覺,讓蘇葉心底泛著癢。
只是越程琦陰沉了面色,讓她有點,不太敢講話。
她拽一拽越程琦的胳膊,“其實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對吧?”
她的腿也只是看起來可怕,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對吧?不要擰眉了,年紀輕輕的,不要有了一額頭的皺紋,那多難看啊。
就不要在有樂面前和她爭長輩的存在感了。
蘇葉想著,微微傾身,兩指挑起越程琦的下頜,拇指按在她的眉間,不可避免地,和女人澄澈又溫潤的雙眼對視著,目光流轉間,蕩起一陣陣的激蕩漣漪。
時間一秒一秒地淌過,激烈地情愫在半空激烈地遊蕩著,幾乎要把兩個人的目光都鎖在一起才肯罷休。
驀然,蘇葉輕聲道:“對不起啊,我可能……”有一些不自信,微微錯開了半寸目光。
幹淨的食指輕輕點在她的唇瓣,止住了剩下的話語。
其實有這句話就夠了,付出的人並不是不計回報的,她也想要一點點的回應,不需要多麼激烈 的回話,只需要告訴她,她看到了,她聽到了,她也在努力,這就夠了。
越程琦溫和地笑笑,道:“沒事,不著急,慢慢來?”
接受需要過程,畢竟過去足足有二十年之長,能夠這麼快接受彼此,蘇葉已經付出了很多的努力了,那就不著急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越程琦說著,慢慢點頭,自己給自己的話語做著校注,重複道:“現在這樣真的就很好了。”
她很滿足了。
蘇葉低頭看她,看她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傷口,心底一陣陣地泛著酸澀。
等越程琦洗完手回來,走到蘇葉的身邊,剛要開口,突然被拽了一下,蘇葉藉著力氣站起來,攀著她的肩膀,喑啞了聲音說:“可是,我不希望你就這麼容易被滿足。”
越程琦眸光微暗,輕輕環著她的腰。
不想賺大錢的員工,不貪婪的員工,在職場上是很不好用的,因為這樣的人無欲無求,就代表她沒辦法被使用,因為這樣的人,不好控制。
所以,“蘇總要來給你今日份的獎勵了。”
柔和的地燈泛著暖黃的光,像霧氣,自四周緩慢地合攏過來,站在正中的二人被暖霧騰著,身體周圍都被攏了一層和暖的濾鏡。
蘇葉捧著這人的臉,目光流轉,額頭輕抵,而後緩而慢地主動靠近那張唇,輕輕地觸碰著軟唇,描摹唇線,微偏頭,呼吸交錯融合。
長睫交錯,掃過彼此輕顫的眼瞼,鼻尖錯開的剎那,光霧中浮動的細小塵埃突然懸停,攔在腰上的胳膊忽然帶了些力氣,按著蘇葉靠近彼此的呼吸,很快,舌尖探過,逼著女人忍不住瑟縮了肩膀,蘇葉聽見自己的喉間滾出輕聲嗚咽,微微睜眼,某種似細雪殘破,緩緩墜落。
久違的慢吻放大了一切的觸感,唇珠碾過唇紋的觸感讓脊椎竄起細小的電流,蘇葉只覺得自己在越程琦掌心化作一捧潮濕的春天,鬆垮的針織衫滑下肩頭,鎖骨盈著一捧光,冷白的面板都暖和了許多。
直到,光暈開始流動,她們倒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長出藤蔓。越程琦伸手拽住蘇葉後腰的襯衫褶皺,指尖順著脊骨攀援時帶起布料與面板的靜電,透過單薄的衣衫,輕輕剮蹭著脊椎,細密的癢意自身體湧向四周。
蘇葉只覺得雙腿發軟,快要站不住,但抱著她的胳膊還很有力氣,似乎輕輕鬆鬆就可以託著她站起來。
直到她們都快要無法呼吸,蘇葉偏頭錯開這道細密的呼吸,慢慢地喘著氣,試圖平複自己的呼吸。
越程琦埋在她的肩膀裡偷笑,撫著她的脊背,幫她平順著呼吸,輕聲道:“蘇老闆,考慮一下,加強鍛煉吧。”
後腰被狠狠地但實際上軟綿綿地錘了一下,蘇葉覺得不解氣,偏頭就咬在越程琦的脖頸,又牽出來一連串的笑意。
愛人如養花,她的花朵,真的在越來越靈動,越來越可愛,那些本就屬於蘇葉的特質,那些只是被時間長河蒙了一層輕灰的俏皮,在她精心的呵護下,都在重新展現出來。
這真的很好啊。
接下來的日子,明霖的個人公司以最快速度組建起來,而越程琦作為二股東加入其中,還有一些其他世家塞進來的,希望和她們一起創業的二世祖和三世祖們,這個不大的團隊已經快變成一個幼兒園集散地了。
不過,越程琦也必須承認自己先前對世祖殿下們的聲音有點大了,這群有些天真的孩子,可以說身上為數不多的缺點就是天真和貪玩,甚至貪玩的都不算太多,畢竟她們都經受過完整而全面的教育,自幼又在各家嚴肅的環境下長大,基礎能力和學習力真的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