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已經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許多微妙的濕潤，面色微紅，勉勉強強地說：“是不是因為，因為……要進行下一步，所以才會頭暈。”
她看那些書裡，每次結束的時候都說自己頭暈，甚至昏昏欲睡，和她們現在很像。
但是她又沒有書裡頭暈之前的感覺，那種大腦空白後又像煙花綻放一樣的感覺，她還沒有感覺到。
好奇怪。
越程琦喘著氣，暫且否定了這個想法。
“還有其他可能嗎？”
“……也許是，缺氧……”女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意思是不能親太久？不可能啊，我看另一本裡，她倆互相親了好久……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人瞬間閉嘴，但是她需要靠胳膊維持自己的穩定，因而不能捂臉，只能瞪著一雙真誠的眼睛看著越程琦。
下一秒，越程琦蹙眉，“你什麼時候又開始熬夜看這些有的沒的了？”
“……你，你都拒絕我了，我總不能每天都很悲傷很悲傷地過吧，而且我一個人出差去那麼遠的地方，我總得找點樂子吧！”
“那你下次找樂子能不能熬夜看點專業書。”
“……阿歡，我是要找樂子，我不是要找催眠藥。”
“……”有點道理，無法反駁。
誰料少女小嘴一撅，“或者，你繼續給我寫，寫得生動活潑一點，像是寫小說一樣，我就熬夜看專業書。”
“你還是熬夜看有的沒的吧。”
“阿歡！！”少女抱緊她，撒嬌，“你給我寫嘛，寫嘛。”
“我不會寫故事啊。”越程琦無奈。
這也是她覺得那個人不是她的重要原因。隨著過去慢慢被拼湊，有很多事情都無法阻止地發生了，除了這個手寫書。
她完全不會寫書，更沒有那一手漂亮中帶著幾分可愛的書，腦袋裡雖然對她看到的那幾行略有印象，可若是一整本都是那幾行的童話故事的風格……那她是完全寫不來的。可這本書被蘇葉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她親口承認的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那個字跡不是她目前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的字跡，那隻能是還有一個人沒有出現。
但她既然已經迴心轉意，就不會繼續自怨自艾，能不能找到那個人也無所謂了，倘若真出現了，到那時再看蘇葉的選擇就好。
眼下，她要如遇到的每個人告訴她的那樣，享受在1998年的人生，而不是繼續去站在高處俯瞰這裡。那對她自己很殘忍，對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同樣殘忍，畢竟她沒有資格去那樣看待她們，看待其他人。
放下了一點點那些她自己給自己加上的重擔，生活就豁然開朗許多了。
越程琦想著，輕輕抱住了蘇葉的腰，“阿葉，我好幸福。”
“等等，你先別幸福，咱還沒搞清楚為什麼會頭暈。”
“……一定要今天徹底弄清楚嘛？咱們真的要在今天親完嘛？”
蘇葉頓了一頓，道：“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讓你過個快樂的生日。”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今天是你的生日，那麼距離小小的你來到這個世界就只有兩年了，我們不能確定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多久了，所以，所有的一切，我都很急。
蘇葉想讓她體驗到一切的一切，她真的很著急，也真的很真誠，萬一隻剩一年半了，萬一隻剩一年了呢，誰知道無情的命運會在什麼時候把她的阿歡踢走，只剩那個小小的，她不可以觸碰不可以染指的小朋友。
她已經準備好分離了，但她捨不得。
“阿歡。”蘇葉輕嗚一聲，像樹獺，整個人都埋進越程琦的肩膀裡。
越程琦輕輕扶著她。
她沒有讀心術，可也讀懂了蘇葉此時的內心。
她輕聲說：“沒事的，別怕，即便是從一個受精卵開始算，也還有一年四個月呢。”
“我是早産兒，我早出生了快一個月，不要擔心。”
“？你確定嘛？”蘇葉看她。
越程琦奇怪，“這有啥好不確定的，我出生證明上寫著呢。”
“好吧。”樹獺少女乖巧地抱緊她，耳朵貼在側頸上，靜靜地聽著頸動脈跳動的聲音，“我不怕的阿歡，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只要我們度過足夠充實的兩年，那也足夠了，不是嗎？不許說會有人出現，我認定你了，也只能是你。”
越程琦低頭輕輕撩開她額角的頭發，唇瓣碰了碰鼻尖，“你說得對，我們會擁有足夠充實的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