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搞得好像全是她的錯一樣,讓她來承擔這些情緒爆發,這讓她今天做的東西好像一個大笑話。
在幾分鐘前,她還在費心盡力地替蘇葉寫關於未來的東西,還希望自己能替她多做一些,結果得到的……是這些。
呵呵。
她就說,這個時代不屬於她,這個世界也不是她的世界,她在這裡,只有無盡的折磨和痛苦。
要不然,不要撐下去了吧。
女孩拖著胳膊站起來,把手裡髒透了的包子重新扔進垃圾桶裡,帶著越來越昏沉的腦袋一步一步走進屋裡。
她也是家裡的掌中寶,在家的時候蘇葉都是寵著她的,憑什麼在這兒就氣她,她偏偏骨頭硬不受氣,偏偏今天頭疼得快炸了,還要來火上澆油。
那就一刀兩斷,大不了回到現代之後去找蘇葉狠狠撒嬌,要好多好多吃的,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補回來。
她有人疼,又不是沒有人疼。
女孩拉掉鎢絲燈,撲在床上,睏意很快捲了上來,昏脹頭疼的大腦舒服了些,允許她陷入沉眠。
入夢前,她想,今天晚上不要做夢了,讓她睡個好覺,明天醒了她就走。
她又想,蘇葉這麼個“野蠻”性格,到底是怎麼長成後來的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磋磨。今晚這樣吵了一架後,她能不能成為蘇葉後悔的事情之一……
怎麼就沒人寵一下蘇葉呢。
第二天,蘇葉天不亮就醒了,爬起來後坐在床上愣神,又抱著自己的膝蓋,墨色長瀑的頭發散落一肩,有些甚至快要落在床上。
但她沒心情收拾自己的頭發了,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就像她無數次想放下芥蒂和張明芳當個穩穩當當的朋友,最終卻永遠鬧得雞飛狗跳一樣,她明明是跑回來要和越歡道歉的,怎麼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她發覺越歡沒去市場的時候,慌張到連收攤子都忘了,還是齊聲拉著她快快裝了車,她才能安心往家跑。
在越歡回應她之前,在她確定那個人還在之前,她的心髒都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她真的……緊張到快死了。
可最後還是這麼個結局。
可最後還是這麼個無可挽回的結局。
越歡的狀態一眼看上去就很不對,她怎麼就不能多忍一忍呢,稍微冷靜一點點,稍微忍耐一小會兒,也許事情就會有很不一樣的結果,也許就不會變成一場撕毀臉皮的吵架。
怎麼又變成這樣了呢。
少女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壓抑著聲音低低地沖自己吼了一聲,翻身下床。
不管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她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她也絕對不做率先低頭道歉的人了。
她的成長經歷裡一樁樁一件件忍讓過後的悲劇都在警告她,絕對不忍,絕對不能示弱。
大不了走的遠一些,總比把自己的命門交出去要好的多。
說不定,和越歡距離遠一點,還能讓她擺脫她最近這麼奇怪的狀態,專心致志地賺錢,養活她自己,並且為了更遠大的未來而奮鬥。
畢竟,距離她當初逃出福利院時定下的那個目標,不剩幾天了,她的錢夠了,卻也沒那麼夠,不能再分心了。
所以,雖然這兩天城管抓得嚴,可生意該做還得做,只是不能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紮下根,只能騎著車,一路狂奔,躲著城管那群瘟神。
蘇葉剛在一個巷口捏閘,還沒開始叫賣,趴在另一個巷口的齊聲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這代表城管又來了,而且正在朝這邊來。
少女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擺開的臺面,又看看朝自己飛奔過來後瘋狂喘著氣,連話都講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兒地打手勢的齊聲,暗暗罵了一句死爹,還是認命地收著攤子。
難道真的必須得回到攤位上,和越歡一起守著那個小攤子嗎?
她好不甘心啊。
蘇葉吸了吸鼻子,收東西的速度更快。
要來不及了,她自己都無所謂,可她不能拖累齊聲,更不能再去用張明芳的人情,欠一點人情都好難還啊。
旁邊的阿姨慢慢走過來,拍拍兩個人的肩膀,“小姑娘們,別收了,看阿姨的。”
齊聲喘過來一口氣,擺擺手,“阿姨,不行的,我們已經被收走了一個稱了,不能再被收了。”
“哎呀,還不信阿姨的?恁倆看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