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
蘇葉拿過水杯，轉過身，肩膀便開始輕微地抖動，無聲地抖動，越程琦看在眼裡，柔在心底。
她命真好啊，攤上這麼一件倒黴事兒，但卻可以和那個對她最好的人待在一起。她甚至想過，如果這次遇到的是越雯鳳……那她算是完了，本就緊張的母女關系，只會更緊張的。
不會有一絲的好轉。
只是，她剛剛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了蘇葉說的話。
什麼突然出現什麼的。
是說她嗎？
蘇葉……是知道什麼嗎？
越程琦凝眸看她，但少女除了淚水多些，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遞水回來時還分外傲氣，擺在她面前就扭頭看向別處了。
這是還沒消氣嗎？
越程琦哭笑不得。
她還沒說話，極響亮且熟悉的女聲從門外闖了進來，“小蘇葉，讓我瞧瞧，你的小親戚好點沒。”
一張十分熟悉卻年輕了很多的臉倏然就在她面前放大，帶著燦爛的笑，讓越程琦晃了神，一時之間，“張婆婆”險些脫口而出。
還好她壓了回去，只是喊出來一聲張罷了。
她剛來這裡時，想到的濰安路上的那個診所，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開的。
張明芳張婆婆，一生未婚，也沒有選擇養個孩子，獨自一人經營著那家診所。
越程琦一直覺得她這樣的好人，一定會長命百歲，而且死後一定要上天堂的，年幼無知時，在她那裡打針，也和她提起來過。
彼時，張明芳只是搖了搖頭，靠坐在辦公桌旁看著打針還要寫作業的她，溫聲道：“那並不好，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也許命短一些，才是好的。”
那年越程琦八歲，她聽不懂，但記下來了，只是這麼多年也沒有想通。
越程琦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她，碰到的還是一款這麼爽朗活潑的她，那張笑臉，在之後的她身上再也沒見到過了。
這也算是一種機緣吧。
她壓下了剩下的聲音，溫文一笑，“您好，張醫生。”
張明芳大喜，“小蘇葉，我就知道你還是對姐姐很好的，這就介紹給她了？小越歡，你知道姐姐叫什麼名字嗎？”
這問題有點超綱。
越程琦尷尬一笑。
她真不知道。
張明芳冷笑，“蘇葉，你是不是又叫我張姐了，啊？”
全程一句話沒說，但背了所有的鍋的人：……
可她偏偏還只能點頭，“怎麼啦？就叫你張姐！”
“呵！你這家夥！”張明芳磨了磨牙，又礙於有個人在場，哼哼道：“不和你計較了，我來看看小親戚。小越歡呀，你記得，這家夥可是能把你賣了還讓你給她數錢的，一定要離她遠遠的哈。”
“她！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