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第一時間將自己抱到臥室,或許那樣太親密了,他將自己放到了客廳的大沙發上,灰色的沙發上躺了一個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人格外的顯眼。
陳姨聽見動靜出來,顯然是被這情形下了一跳,她走近,立馬就認出了懷裡的人,驚呼,“這不是段家的那孩子嗎?這怎麼還吐血了?”
她向來很少關注時事,只知道兩個孩子向來拳打腳踢,腦海中第一個想法便是,兩人切磋武藝蔣延將人打吐血了。
無厘頭的,段瑜看到這一幕笑了一下,看來陳姨當年對自己的實力毫無所知,哪次不是自己也將蔣延也打了青一塊紫一塊?
蔣延簡短的解釋了一下經過,表明自己的清白,陳姨這才放心,趕緊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畫面被快速剪輯,切換到了另一幕,影片裡,自己已經住到了二樓的次臥,臉上插著管子,手上也打著點滴,他蓋著一個白色的被子,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命不久矣了。
22歲的蔣延出現在螢幕裡,他換了身衣服,依舊是那永恆不變的三種顏色,板著臉,比現在看起來還像霸道總裁。
霸道總裁拿著飯菜,端過來放到了一旁的床邊櫃上。
他先是站到病床前站了一會,冰冷的喊了幾聲段瑜,又看了看心電圖的機器,確保沒問題後這才坐在一旁看書。
大過了三分鐘,他放下書再次站到床前,這一次他抬手戳向自己的臉,像是惡魔的低語,“起來,比賽了。”
實在是狡猾的很,那時候的自己腰都受傷了,他竟然很毒到連覺都不讓他睡!
果然,聽到這句話,段瑜像是開啟了某種開關,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又神色一痛一動不敢動。
“這是哪裡!”段瑜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扒掉臉上的呼吸管。
“我家,你已經昏迷三天了。”蔣延臉色淡淡,因為掙紮的緣故,段瑜的被子已經滑落下去,露出了兩點……
他想了想,覺得實在是有礙觀瞻,抬手將被子拉了上去。
“昏迷三天,那我家裡不得滿世界找瘋了。”段瑜想起自己跳樓的情形,意識到是蔣延救的他,心中頓時有些別扭,他想起身離開,可腰上的痛感劇烈,他能明顯感覺到有固定帶的存在。
“他們知道你在我這裡,你腰受傷了需要靜養,這幾天你可以在我家養傷。”蔣延將段瑜想問的問題都回答了,無非是段家目前的形式,現在外面對於段家的風評很不好,送去醫院,保不齊還會發生什麼。
“我的腰嚴不嚴重,靠,感覺要斷了。”段瑜敢保證,自己只是輕微的動一動,骨頭裡就發出了劇烈的疼痛。
“確實是斷了,再亂動,還會有癱瘓的風險。”蔣延嘴裡蹦出的話總是那麼認真又討厭。
氣的段瑜忍不住想打兩拳,但想到自己的身體,到底乖乖的沒有動,閉上眼睛修養生息,雖然蔣延看著煩人,但是話還是很讓人信服的,他可不想自己花一般的年紀就癱瘓了。
只是可惜的,段瑜這麼安靜的狀態並沒有保持多久,很快,三天未進食的肚子便發出了抗議。
段瑜睜眼,他的脊椎移動不了,只能用眼球最大限度的掃視周圍,他先是聞到了一陣清香,緊接著便看到了床邊的飯菜。
他試著伸出手想去勾,可誰知手臂微微用力,脊椎的傷痛就像針紮一樣刺進那處骨髓,幾乎瞬間額頭就出現了細密的冷汗。
靠,他不會真的要殘廢了吧!
段瑜顯然是嚇壞了,趕忙收回手不敢亂動,心中悲宥自己怎麼那麼慘,早知道就不跳樓了。
可肚子實在太餓,還不時的打響,一旁的飯菜正散發著香味不停的引誘自己。
沒有人能忍受這樣的折磨,更別說從小就好吃好喝,無憂無路,要風得風得風的段少爺了。
“蔣延?蔣延!救命!”段瑜最後還是壓下心中的別扭喊出了聲,他只知道這裡是蔣延家,除了叫他幫忙,自己也不知道找誰了。
見蔣延去而複返,段瑜又立馬表達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幫我把飯遞給我?”
他想,既然蔣延都讓自己住他家了,也不會吝嗇這點麻煩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