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出自誰的手筆,畢竟自己的死對頭坐在自己的身邊,又鬼鬼祟祟的盯著他,想不發現都難。
黑色筆墨斷斷續續的勾勒出一個個殘差不齊的線頭,滲進雪裡,醜醜的,像是小孩子的手筆。
聽著蔣延的形容越來越具體,段瑜眨眨眼,這不就是自己剛才想的那個嗎?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段瑜假裝毫不知情的看著他,心裡卻是升騰起一絲期待,不知道那份惡作劇禮物的結局如何。
“我當然知道。”蔣延嘴角傾斜出笑意,看的段瑜呼吸一滯,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肯定是阮於寒悄悄塞給我的。”蔣延回答的斬釘截鐵。
段瑜兩只無形的毛茸茸耳朵立馬耷拉下來,不服氣的問,“你怎麼那麼肯定是他?”
“只有他坐在我身邊,除了他還有誰?”蔣延反問。
段瑜很想大聲的告訴他那個人就是自己卻又不願意直接說那個人是自己,明明自己也坐在他另一邊的,明明腦子那麼好,怎麼就把他忘了?
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死對頭。
“當時你是不是也坐在我旁邊?也不可能是你給我的禮物吧。”看著段瑜吃癟的樣子,蔣延翹起唇角繼續道。
“我不知道!”自尊心在作祟,段瑜不想說,幹脆將頭扭過去,用後腦勺對著他,自己生悶氣,他沒想到自己隨手的惡作劇竟然會被他當做別人送他的禮物。
自己當時是想添亂的,可這迴旋鏢竟在數年後成了紮向自己的刀子。
段瑜越想越不開心,心裡像是有兩股繩不斷拉扯著,在說與不說間僵持。
如果就這麼直接承認的話一定會很丟臉。
忽然,太陽xue被托住,蔣延稍稍用力將他的臉掰向自己,無奈道:“我知道是你放的。”
段瑜眨眨眼明白過來,用腳踢向他的皮鞋,“你逗我玩呢。”
“沒有騙你,我當時看到了。”蔣延只好將當時的經過又完完整整講了一遍,甚至還將那節課的主要內容也說了出來,盡管段瑜沒有印象。
“那……那個雪人怎麼樣了?”段瑜忍不住好奇思考,知道是死對頭送的,他會不會出門就扔了?然後憤恨的踩上幾腳?
又或者暗搓搓的下定決心找機會報複自己。
段瑜想了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蔣延說的那種結局。
“我將它放在了窗外的陽臺上。”蔣延道,當他下課看向兜裡的雪人那一刻,心中想的不是所謂的惡作劇,而是宣戰的導火線。
雪人=冬季奧數比賽,表明了段瑜想要戰勝自己的決心,像冬天裡的雪人一樣堅固無比,
他當時覺得這是段瑜向他再次發起挑戰的訊號,看著看著,就覺的這個雪人可愛起來。
於是,在那個寒冷的冬天,他鬼使神差的將那個雪人帶回了家,放到窗外的陽臺上。
一整個冬季,每次開窗的時候他都能看到那個雪人的存在,直至春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