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鬆手，學長
遲想大二那年在外租的房子就在新區，離魚塘比較近，房東家兒子智力障礙，為防止孩子走丟，屋門比別人家多了一道能從外面反鎖的鐵門。
後來為了方便照看，夫妻倆辭了市裡的工作，帶孩子回了老家做小買賣，房子便對外出租。
聖誕節遲想跟舍友玩了個通宵，第二天回住處補作業，下午實在熬不住倒在沙發上睡了一覺，中間喬松來過一趟，送了一堆列印好的複習資料就離開了。
一聲悶雷把他驚醒時天已經黑透，遲想立刻跳下床，開啟房間所有的燈。
手機時間21點，他站在客廳中間醒了會兒盹。
餓了。
開啟外賣軟體，劃拉的過程中看到一家牛肉麵的圖片，手指一頓，點進去選了一個大份。
備注：多加醋不要辣，謝謝。
30分鐘後鐵門被敲響，摻著悶悶的一聲“外賣到了”。
“來了。”遲想拉開屋門，手指勾住第二道鐵門環推了一下，沒推開，
“……”
陳牧巖看到赤著上身的男生眉頭皺起，“嘶”了一聲，又握住鐵欄晃了幾下，平整飽滿的胸肌隨著動作鼓動，被樓道昏暗的聲控燈罩上一層大地色的油彩。
他視線往下溜了一截，又及時撈回來……
真有八塊。
“操，鎖了？你等一下。”
遲想沒有往外賣員臉上看，轉身回屋拿了把銀色的十字花鑰匙，從不及兩指的欄杆縫隙中遞出去：
“不好意思哥們兒，麻煩幫我開個門。”
陳牧巖接了，低頭悶不吭聲地開鎖。
鎖眼並不順滑，鑰匙插進去轉不動，他微微彎腰靠近了些，加了力道邊晃邊擰，忽然指間一鬆。
轉下來了。
半個鑰匙。
遲想：“……”
他這才抬眼，就見外賣員渾身濕透，黑色口罩上方一雙熟悉的眼睛無辜地望著他：
“斷了，學長。”
“……我去。”
如果之前三番兩次都是巧合，那麼這次，遲想不得不感慨這邪門兒的緣分——
“陳牧巖？”
“嗯。”外賣員沒有否認，低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怎麼辦？”
遲想語塞，心情複雜的抓了抓頭發，半晌後才想到什麼：“你……怎麼沒穿雨衣？”
“沒帶。”陳牧巖說。
遲想欲言又止，盯著他上下打量，“上個月，有天晚上你是不是去環翠路的燒烤店取過餐？”
“那條燒烤街我每晚都去，你說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