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機，裝模作樣地聽了幾分鐘，瞅準教授低頭調資料的機會偷偷溜了出去。
陳牧巖站在拐角處一棵廣玉蘭下，身上還是昨晚的衣服。
遲想吹了聲口哨。
“出來晚了。”他走過來，“會耽誤你上課吧？”
“沒事，下節手繪。”陳牧巖說，“找我什麼事兒？”
“去跟導員彙報一下昨晚情況。”遲想拍了下他的肩膀，米色外套還留著昨晚沒晾幹的潮氣：“一塊兒。”
陳牧巖：“…微信說不行嗎？”
“大概不行。”
“……”
為什麼？
要去你自己去…
“好吧。”陳牧巖嘆了口氣。
“哎，”遲想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後靠近他小聲詢問：“你打工的事兒保密嗎？”
陳牧巖失笑：“這有什麼好保密的？”
懶得跟人說而已。
遲想鬆了口氣：“那就行。走吧。”
……
陳牧巖不太情願地跟著遲想往教務樓走，不情願是因為知道舍友找過胡傑，但他不知道胡傑什麼態度。萬一提起來……
他並不想再遲想在場的情況下，掰扯這種狗屁倒灶的破事兒。
辦公室裡，胡傑正在打電話，爽朗的笑聲撼動了整個一樓大廳。
遲想象徵性地敲了兩下開著的門，直接進來，“胡導，和誰聊天呢這麼開心？”
“呦，遲總來了。”
胡傑和電話裡的人道了再見，放下手機，偏頭看向遲想身後：“陳牧巖？”
“胡老師好。”陳牧巖說。
“牛啊胡老師！”遲想馬屁張口就來，“ 咱系四個專業那麼多班，隨便來個人你都知道名字？”
“隨便？這一屆入校最高分，隨便嗎？”
“嘶。”遲想回頭，看向陳牧巖的目光帶著灼人的驚訝。
陳牧巖坦然地迎著他的視線，回視他。
“你倆什麼事？”胡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坐到椅子上。
“小事。”遲想站直身子直入主題：“我想讓陳牧巖同學跟我一起在校外住，徵求一下你倆的意見。”
“？”陳牧巖眼睛微微睜大。
他聽到了什麼？
“我、倆。”
胡傑重複這兩個字，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幾個來回，見陳牧巖表情茫然覺得好笑，“另一個當事人還不知情？”
“現在知情了。”遲想沖陳牧巖揚揚眉，“考慮一下，學弟。”
陳牧巖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胡傑倒是淡定：“理由呢。”
“是這樣的。”遲想說，“昨晚我碰巧遇上勤工儉學被大雨攔了路的陳同學，留他在我那兒睡了一晚。原本今天只是想打個電話跟你說一聲，但是剛剛上課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