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熟？能有自己熟？
猜測對方該是沒聽過相園的，遲老闆不忘提前打個廣告：“相園現在是t市最大的苗圃公園，在建，以後裴總有時間可以去轉轉。”
裴南挑眉：“當然！”
他面部輪廓深邃，胡須修剪整齊，瞳仁是日耳曼系的冰川藍，遲想暗暗磨牙，媽的，不醜。
就是這香水味有點嗆人。
“來來來，”秦聰招呼幾人落座，“飯都好了，雖然不夠豐盛但是夠吃，咱上桌聊。”
裴南坐到陳牧巖對面，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欣賞和歉意：“今天確實很倉促和冒昧，聽到你受傷的訊息，我決定提前見你一面。萬幸你看起來並沒有傷的太重。”
“昨天多虧想哥來得及時！”秦聰又把昨天的場面複述了一遍，“我昨晚剛跟馮義晨說，沒想到他就告訴你了。”
“我早上剛知道，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陳牧巖彎唇：“不會，你在z網站已經送過很多禮物了。”
這話一出，桌上三人皆是一愣。
“你知道？”裴南面露驚訝，語序都亂了，“怎麼你知道？”
“秦聰最近總跟我提起地極，聽多了，就想起我發布作品的網站上有一個喜歡贊賞留言的賬號，跟在我臉書上經常點贊的賬號名字一樣，點進去看到裡面發布的一些地極的專案，還有你的照片。”
裴南顯然很開心：“我三年前開始關注你，非常喜歡你的設計。”
秦聰一拍大腿：“我就說吧！”
你說什麼了你就說？遲想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蛋餃到陳牧巖碗裡：“嘗嘗。”
“謝謝。”陳牧巖說：“大家都吃吧。裴總，請。”
“謝謝。”
裴南也夾起一個蛋餃，吃完贊不絕口，一個接一個往嘴裡送，同時跟陳牧巖聊一些自己的經歷和地極的發展當做自我介紹，間或問起陳牧巖做過的專案……
總之，相談甚歡。
就著某局外人做的流蘇鳳尾蝦仁蛋餃。
最後，遲想眼疾手快地將僅剩的一個夾到陳牧巖碗裡：“你多吃點，補鈣，有助恢複。”
陳牧巖點點頭，注意力似乎並不在食物上。
“景觀設計本該是一個知識密集型産業，但在中國卻成了勞動密集型産業，所以我猜想你應該沒有回國的打算。”裴南這時也切入正題，“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瞭解一下地極，我們與傳統景觀公司的定位與理念完全不同，秦聰應該跟你提過，我們在找植物設計師，你知道一個專案裡最容易出彩或者出敗筆的就是植物施工圖……”
遲想小口喝著秦聰煮的胡辣湯，這會兒也豎起耳朵，等著聽陳牧巖的回答。
“裴總，我確實沒有回國的打算。”陳牧巖開口第一句話就讓遲想心一沉。
“現在的工作我還算喜歡，而且我家人也都在國外。”他垂下眼，“總之，這裡還沒有讓我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是的，我完全理解。”裴南並未表現出多少失望，“這只是我的一個願望，能認識陳先生我已經非常開心了，希望我們以後可以成為朋友。”
“當然。”陳牧巖彎唇，“裴總的留言我都有認真看，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裴南笑起來：“如果你回複過我的話。”
幾人後面的氛圍就輕鬆了很多，陳牧巖和裴南聊世界各地有名的景觀趣聞，聊的很開心。
裴南破例給了秦聰一個實習機會，但是要等年底二部有人提職時才能安排。秦聰受寵若驚，開心之餘又跑廚房榨了半個西瓜。
但是遲想不開心。
為陳牧巖不假思索地拒絕，以及那句，“沒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