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想後背被保護著並沒有實在的傷,幾處鈍痛感覺應該只是蹭到了,他拉過陳牧巖的胳膊想要檢視一下,對方卻忽然皺眉,“等下。”
“怎麼了?”遲想心提起來,人也不敢再亂動。
陳牧巖小心地在他後背摸索了一下,衣服沒破,這才鬆手:“頭傷到了嗎?”
“沒……”遲想摘下砸掉一塊漆頭盔,垂眼便看到陳牧巖手上的血。
他倒抽一口涼氣,“你流血了!”
陳牧巖擼起襯衣袖子看了看,小臂被砸的有幾道紅腫,但是沒有皮外傷。
“傷哪兒了?”遲想仔細在他胳膊上摸索檢查,並氣急敗壞地朝楊五毛吼:“姓楊的!你他媽為了那點回扣人都敢殺了是不是!今天老子不讓你坐牢都對不起你爹!”
陳牧巖:“……”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遲想,記憶裡遲學長除了跟他談戀愛的時候毛躁一些,平時是越遇到問題越沉穩的那種。
“你少他媽血口噴人!”楊五毛也懵,關鍵是他不認識這人,不知深淺不敢貿然發難,畢竟這小子好像知道自己不少事兒……
“想哥,是你的血!”魏元忠個子高,在遲想低頭的時候看到他後頸衣領半掩的一片紅,“你脖子……”
遲想反應過來快速摸了下自己後頸,摸到濕噠噠一手黏膩和一個指節長的劃痕。
好像,也不算太深……
陳牧巖看到傷口臉色一沉,沖眾人冷聲喝道:“叫救護車!”
……
遲想最後沒坐成救護車,因為工程方經理趙東明接著趕到現場,訓了楊五毛幾句就送兩人去了醫院。
而在感受到陳牧巖因自己受傷變得冷酷鋒利的氣場後,遲學長順勢從魯智深一秒切換林黛玉,裝著頭暈靠在陳牧巖肩膀上就沒支稜起來過。
他的傷口不算嚴重,打了破傷風,針都不用縫,倒是陳牧巖胳膊越來越腫,遲想讓秦聰陪他去骨科拍片子。
“大夫,待會兒肇事者要來看我,您能不能說的嚴重點?”遲想小聲叮囑醫生,“比如,差一點就傷到脊柱或者大動脈什麼的。”
醫生一臉鄙夷:“要訛人啊?”
“我長得像那種人嗎?”遲想無語,“只是想讓行兇的人後怕而已,讓他長長記性。”
醫生沒搭話。
“拜託了哥,你也不算說謊,差一點可以是差5毫米,也可以是5厘米,對吧?”
“……”
行兇的人不會長記性,畢竟楊五毛也覺得冤。被工人們圍著追問半天,還沒喘口氣就被趙經理叫來醫院道歉,買了果籃和鮮花,腦門上明晃晃寫著倆大字:鬱悶。
“遲老闆,我對你早有耳聞,這次咱也算不打不相識了,再說這事兒它本來就是個誤會!我原本也只是想跟陳工商量商量,畢竟管網已經鋪一半要改位置很麻煩,想問問看能不能換個方案。誰能想到陳工非得站在場地上阻止工人卸貨,那君子還不立危牆之下呢,鋼槽掉落就是個意外,話說回來,就幾棵樹,種在哪兒不是種,你說呢?”
“就幾棵樹……”陳牧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人進休息室的時候胳膊綁著固定架。
“牧巖!”遲想皺眉,起身過來檢視,“傷到骨頭了?”
“可不是嘛!”秦聰在後面拎著裝片子的塑膠袋,沒好氣道:“差一點胳膊就廢了,像師哥這種水平的工程師,以後萬一不能拿筆畫圖了,也不知道有些人負不負得起這個責任!”
眾人:“……”